毕竟是老人,再加上这段时间来的颠沛流离,童承安的身体很快就吃不消了。
“小人实在不知......”童承安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
“不到黄河不死心呐,那就休怪本官不讲情面了。”县令眼中闪过一抹凶狠 ,声音沉沉:“来人,给这小女娃上夹棍!”
这声命令出口,两个衙役俱是一愣,自己没有听错吧,对这个女娃娃上夹棍?
堂外,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人群也停止了议论,霎时鸦雀无声,随后又爆发出比之前更激烈的讨论声,其中不乏有声讨。
“我没有听错吧,对一个女娃娃上刑?”一个妇人道,一脸的不可置信。
“造孽啊,就这小身板,能撑得住么?”同行之人也是扼腕叹息。
“妈的,老子快听不下去了,对一个女娃娃下手,真不是个东西!”有汉子激愤,口无遮拦。
“你发什么癫?这不是在家里,不会说话就闭嘴!”汉子媳妇揪着前者的耳朵斥骂。
“肃静!”县令狠狠一拍惊堂木,断绝掉了堂外那不绝于耳的议论声,随后目光不善的看向两个发愣的衙役,“怎么,听不懂本官的话?”
两个衙役如梦初醒,虽然也不赞同此做法,但是职位在身,终究身不由己。
听到孙女惊慌失措的哭喊,童承安不顾自身筋疲力尽,不顾已经被夹断了的十根手指,奋力朝小女娃的方向爬去,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你们这些畜生,什么飞狐镖局,什么狗屁县令,不过是一丘之貉!先是害我儿子,如今又来害我孙女,老朽恨不得生啖如肉,恨不得生啖汝肉哇!”
老人血泪俱下,声声泣血,让原本看热闹的人都生出不忍。
小女娃挣扎不过,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唰”的一声,一道细长黑影从众人头顶飞过,径直插在小女娃身前,来回轻晃了两三下,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两个衙役大惊失色,被逼得向后倒退两步,惊魂未定地看向那道黑影,原来是把横刀,刀柄黝黑,银白的刀刃泛出幽幽寒光。
所有人俱都屏住了呼吸,场面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看到这把标志性的横刀,卫三霍地起身,就是这把刀,让他变成了一个残废!
“飞狐镖局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依我看,如此行事不如换个牌匾,就叫废物镖局如何?”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人群后方响起,“啪啪啪”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公堂!”
县令一声断喝,衙役迅速出动,在门口依次排开,警惕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脚步声渐近,围观的群众自发让出一条道路来,一道瘦削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卫阳飚隔着重重人群,觑看着那道年轻的身影,眼神眯了眯,下盘稳健,上身挺拔如松,眼神精光闪烁,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
“就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手伤人?”县令自是看见了少年的模样,与通缉令上的其中一人十分相像。
“县令大人此言差矣,小子不伤人,不伤狗,只伤猪狗不如之物。”夏长风微微摇头,否认了县令的说法。
“小王八羔子,你敢骂我不是人?”卫三暴跳如雷,独手指着夏长风就骂:“小子,一会儿我就把你一片一片切碎了喂狗,看你如何再逞口舌之利!”
夏长风也是眼神一寒,阴恻恻道:“怎么?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听闻此言,卫三下意识的收回了手,转而又感觉自己丢了面子,还待再骂,却被卫阳飚即时叫停。
卫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嘴角噙笑的少年一眼,终究是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卫阳飚端起茶杯剃了剃茶沫,头也不抬道:“来之前就听闻有一少年英雄修为了得,不仅凭一己之力秒杀我四位镖师,更是让我三弟痛失一手,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话音一顿,猛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就是不知道,你的拳头,是否如你的嘴一般硬!”
夏长风不以为意,左手抚过额角,中指在眉尾处揩了揩:“好说好说,硬或不硬,一试便知。”
二人一番唇枪舌剑,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这事儿,必定不会善了。
气氛霎时变得剑拔弩张,围观群众大气儿都不敢出,无不佩服这少年的胆量。,却同时又为他暗自捏了把汗。
要知道县衙与飞狐镖局,可以说分别代表了安通县的黑白两道,如今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挑战了尊严,这可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恐怕在接下来很长时间内,都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卫阳飚被拂了脸面,脸色越发阴云密布,:“小子,我发誓,你一定会为你说的话感到后悔!”
县令见对方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高声下令:“将此人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罢了,在前的几名衙役并没有当回事儿。
“小子,人狂要有狂的资本,你连刀都扔了,就别想着反抗了,乖乖束手就擒,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不是?”
几个衙役慢慢围向夏长风,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见夏长风在原地一动不动,笑意变得更加浓郁,就说嘛,一个毛头小子罢了,遇见这种阵仗还能不害怕?
围观群众也是从期待变为了摇头叹息,果然道听途说之事不可轻信。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夸大之词,让得人还以为这少年真有什么本事,如今可真是应了那句百闻不如一见,那小子分明都已经吓傻了去,连逃跑都想不起来了,又有何本事砍了卫三的一只手?怕不是他身后另有高人吧!
“嘁,还以为多厉害呢,刚才不还挺嚣张的么?”卫三冷然嗤笑,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罢了。
衙役们越围越紧,甚至已经从腰间掏出了绳索,而夏长风的身影被挡住,已然一副放弃了抵抗的样子。
“就说嘛,看着才多大,哪有传的那么邪乎?”
“还以为有啥看头,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