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啊卫大镖头,那可是小的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店主战战兢兢。
“哼,不管怎么说,我的弟兄们是在你店里出的事儿,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怎么,不愿交那么点保护费了,所以动了歪心思?”卫阳飚话锋一转,皮笑肉不笑。
“不敢不敢,您就放过小人吧!”店主不断点头哈腰,就差跪在地上磕头了。
“那好,他们既然是在你那儿被人伤了去,那误工费什么的就由你来承担,还有我三弟的手,你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
店主闻言有些为难,想都不用想,误工费肯定不少,可关键是卫三爷的那只手值多少钱,又怎么能有定价?
“怎么,不愿意?”卫阳飚轻轻瞟了他一眼,语调缓慢。
“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这下自己恐怕要血本无归了。
店家唉声叹气的去了,神色间满是灰败。
卫阳飚看着他的背影,鼻腔中哼出个轻蔑的笑,那个餐馆位置不错,是个旺铺,半年前自己就想盘下来当个外快,可奈何这斯出价太高,只好作罢,如今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拿下。
毕竟,老三的一只手,换一纸地契,也算是不亏。
想到这儿,他得意一笑。
至于那个砍了老三手的少年,卫阳飚略作思索,有了计较。
“来人,备马!将担架给我抬着跟上。”
这日,安通的大街上出现了罕见的一幕——卫阳飚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后面跟着八个仆役抬了四台担架,担架上躺着四个镖师,浩浩荡荡的直奔府衙。
“啥情况?”
“不知道,好像是飞狐镖局的人被打了,卫大镖头要告官。”
“告官?嘁,谁不知道县令是他老丈人,装什么样子......”
“我好像亲眼看见了,当时卫三从李老头店里出来,脸都白了,啧啧,衣服上还有血哩!”
不理会路上的议论纷纷,卫阳飚目不斜视,他不怕被人看到而让飞狐镖局失了脸面,或者说他就是故意为之。
之前李老头将人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捂不住了,这事儿迟早要传开,既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然后杀鸡给猴儿看!丢失的脸面不仅要找回来,还能趁机震慑一下这帮因为粮食短缺而开始耍花招的人,毕竟镖局上下百十号人的开销,还得从这些人身上找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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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开闪开!”
一队官兵气势汹汹地拨开人群,将两张画像贴在了城门处,随后对守门的官兵吩咐道:“县令大人有令,近日一定要严格注意出城人员,画像上的两人均为要犯,一经发现,当场拿下!”
夏长风与澜师远远的看见城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仿佛在看什么布告。
“哎哎,到底什么事儿啊,这么大动静......”
“你不知道?飞狐镖局的卫三爷被人家砍了一只手,卫大爷告到他老丈人哪儿去了,现在全城都在找凶手呢。”
“多留意留意吧,说是举报有赏,足有五十两黄金!”
因为有马匹挡着,两人并没有发现他们议论的正主依然与他们擦肩而过。
“澜师,这可如何是好?”
“呵,看来这次咱们师徒俩是遇到地头蛇了,倒是有些麻烦。”
官府这些虾兵蟹将不足为虑,只是一旦被通缉,相邻州县很快也会得到消息,这样非常影响接下来的路程。
两人借着马匹的掩映,转到一处偏僻的巷子,思索着对策。
“眼下有两条路,”澜师有条不紊的分析,“一是你我舍弃马匹,徒步赶路,这样我们可以绕开各处城关,只是怕会多有延误。”
“第二吗,便是自证清白......”澜师呵呵一笑,“只是这次你做的事确实有些冲动,想要彻底扳倒飞狐镖局乃至县令或许有些困难。”
夏长风闻言苦笑,何止是有些困难,是几乎不可能,自己这次做事确实是欠缺了考虑,可是当时那种情形他确实很难保持理智。
“长风,我是江湖中人,你是我徒弟,也应算是入了江湖,我们做事不管官场上那一套,只管随心,随义,一纸通缉,还管不到我们头上。”澜师看着夏长风略显懊恼的神色,轻声安慰。
突然街上又是一阵骚动,人们纷纷往同一个方向跑。
“快点快点,晚了就看不到了!”
“看啥?”
“听说那俩人的同伙找到了,是三个乞丐,现在绑在县衙门口,要用鞭刑呢。”
片刻后,师徒二人从巷子中走出。
“澜师,既然有人这么想我们,那咱就搅他个天翻地覆!”
“哈哈,任侠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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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你感觉如何?”
县衙内,卫阳飚抿了口茶,偏头看了一眼卫三。
“多谢大哥关心,现下已经好多了。”卫三坐在椅子上,断手被一根丝带吊在身前,与之前不可一世的形象大相径庭。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那小子该不会不敢来吧?”
“大哥只管放心,此番我就不信钓不出那两个人来!”
卫三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阴冷一笑,这就是得罪自己的下场!
“童承安,你知罪否?”官袍齐整的县令厉声沉喝,将惊堂木摔得啪啪作响。
小女娃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得不住往老人怀里缩,痴傻男子也是惊慌无措,不知道眼前这帮人到底要干什么。
“小人何罪?”盲眼老人拄着拐杖跪于地上,声音不卑不亢。
“与盗匪勾结,纵人行凶,还不是罪?”
“敢问县令老爷,此是贼喊捉贼否?”
“大胆刁民!竟敢在公堂公然胡言乱语!”县令闻言大怒,“来人,上夹棍!”
盲眼老人的拐杖被一把扯了去,换成了一排夹棍,衙役不顾老人的挣扎,将其十指放入,然后一左一右,开始大力拉紧两边的紧绳。
十指连心,巨大的痛苦令老人惨叫出声。
“阿爷!”小女孩儿声泪俱下,不住的推搡着眼前的衙役,试图将他们推离。
“童承安,那两个盗匪究竟在何处?还不快快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