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叫钟熙。钟晔在孤儿院捡到的一个孤儿。当时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想到了江墨的小时候。钟晔让钟熙拿出一些食物,她却不断回头看江墨,眼里都是好奇。
钟熙朝江墨鞠躬,把果盘放桌子上,以一种虔诚的语气说:“神啊。你一定能够拯救钟晔哥哥。”
江墨不自在地动动身子,他没有信仰,但却十分敬畏宗教。
元矜喝着白开水,环顾四周,屋子外面破旧,里面却干净透亮,就是家居偏旧了些。钟晔给灵牌上了几支香,一直在神秘的低语。这位钟熙的女子更像是钟晔的教徒,看得出,她把钟晔看成帝王一般。
最放松的是江墨,他吃了一个苹果,一些青葡萄,喝了一杯咖啡,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瞌睡。
在朦朦胧中,他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是一个弱智。
自他记忆起,日子几乎在病床上度过,他被妈妈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每一个月走去一座豪宅见一个长得几乎相似的男人。那个男人让他叫:爸爸。
高大英俊。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元初误。
“他还是那么笨吗?”
“小少爷挺好,并不笨。”他妈妈笑着回答。
“不笨吗?为什么跟正常的孩子相差那么大?其实这也是正常,毕竟是我造的孽。”妈妈不说话了。
“如果是个女孩子还可以生存下来,男孩子无法在元家生存。”
“是的,少爷。”妈妈低头这样回答。“你要不要让他跟着你……他毕竟活不过二十五岁。我可能要过早地离开人世。”
“让他跟着你吧。让他活到二十五岁,就好。”
他在学校的日子不多,妈妈给他请了家教,他十分向往窗子外的天空,羸弱的他讨厌自己。去了学校几次,同学都在笑,指指点点。
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想象各种美好奇特的东西。他画得最多的就是妈妈,妈妈却给他一张照片,说:“我是在垃圾桶里捡到你的。但你是妈妈的宝贝。这张照片可能是你的母亲。”
在一个像平常没有两样的夜晚,妈妈留下一封信,妈妈走了。妈妈没有呼吸,不会再叫他的名字了。
妈妈在信里写着:“对不起,我不是你妈妈。但是我很爱你。很爱你。”
他认为妈妈没有犯错,不用说对不起。
这次,每一月见我的男人成了监护人。他是我的仇人,我恨他。是他丢下妈妈,妈妈才失去了她的孩子。
仇人的手很宽,把他牵到妈妈坟墓前,压着嗓子说:“我当初跟她私奔可能是我一生最浪漫的事。”
他听到了许多骂声,比如老天是个混蛋!
他不懂但是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呢?他只能活到二十五岁,虽然请的老师有时候教好几遍他才能听懂,虽然数学他从来没有及格过,虽然那个男人把他丢到某个偏僻的房间。
只是以后只能更想妈妈了。他有个两个妈妈,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永远活在记忆里。
他以为就这样度过这短暂的一生,可是有一天那个男人疯掉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元家破产了。
精神病院里面的仇人摸着他的脸说:“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你一点都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