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他还有谁来看元初误？
“死神每天跟我说话，真烦啊……我第一次见你，你像一个公主……”
“……”
元初误似乎产生幻觉，开始抱怨他的头发为什么那么短？画了很多穿裙子的他，有时用宠爱的语气期盼他的看望。这样的改变是不是药物的副作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惶恐让他坐立不安。
他想尽办法，几乎散尽家财，把他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敌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他们穷得一塌糊涂，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带着病努力去找工作，可是并不理想，最后在一个孤儿院找到一个教孩子画画的工作。
幸亏他成年了，孤儿院给了这个机会。
第一天上班，他忘记换回女装就回家了，元初误暴躁而粗鲁地用东西砸他。
“你这个坏东西！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是我，没有别人”用手挡住攻势，疯子抡起椅子……似乎要他的命。
“你是谁？”
稍后，他回房间，换上女装，疯子又挂着笑容，向厨房走去：“你回来啊，回来吃饭吧。”
上班没多久，他被一个男人表白了。是孤儿院的一个花匠，会给他摘讲课用的花朵。接触得不错，但是就那么忽然……跟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花园的花没有你美。”
“天啊，求你求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吧，不然我会死的。”
“……”
他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可是花匠对他非常温柔，像太阳那样温暖。所以，他尝试了一下，看看是不是像花匠说的那样，恋爱是那么快乐幸福的感觉吗？
不忍心拒绝他，也许是因为他是特别贪心的人。他不应该除了生命外再贪图一场恋爱。
有一天。
“你是不是爱上别的男人？”疯子冰冷地问，站在黑暗中，没有开灯。
一开灯，便看到满屋子的油，疯子拿着打火机，似乎要跟他葬身火海。
“没有。”他的心沉入到深海，海底是深深的黑。
“你永远只会爱我是吗？”
他不敢刺激疯子，他那一扇刚刚为别人打开爱情的门，瞬间便死死的关上了。
“是的。”
疯子立马跑过来，抱住我。疯子从来只亲亲我的额头，第一次，疯子亲了亲我的嘴唇。
那个男人说他买了彩票，中了彩票。不用去上班了，忽然有了钱，忽然又搬进了大别墅。疯子的神智渐渐清醒了。
疯子又创办了公司，跟一些名人应酬了，又恢复了往日的荣耀与地位。好像回到了从前，加强了对他的管制，好像是看守囚犯。
在他睡着后，疯子会来到床边紧握着他的手，很久很久才会放开。
二十岁那年，他的病情加重，医生说，记忆跟智力会下降。
真幸运，他一直记得妈妈。妈妈生前总是说：“不要怕，不要怕，有妈妈在。”
他试图勇敢一点，回忆之前的点点滴滴，这样他才能睁开眼面对新的一天。
来临新的一天又一天，疯子送他鲜花，看书。慢慢地听着蛊惑人心的声音，像轻哄入睡，眯着眼，慢慢看不清疯子的样子。
模糊中，他想其实疯子不错。
只是他一直无法回答他的话：你爱我吗？
他没有活过二十五岁，在他闭上眼睛的那瞬间，他好像许愿了：如果有下辈子……
“好，下辈子，说定了。”他的脸上落下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