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问题猝不及防，离恙神情微愣，躲闪的目光，暴露了她的心思，“没有。”
她不想多说，怕自己暴露。
刘砚书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知道她在说谎，他肯定的说：“你骗我。”
“她跟你说了什么？”
离沉默了很久，一直没有开口。
沉默是金。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希望你不要在意我母亲说的话，以后在一起过日子的人是我们俩人，不是和他们一起。”
他都已经打算好了未来了。
可她却想着要以什么样方式离开他，才能让他死心。
离恙敷衍道：“知道了。”
夜色已深，俩人聊了很久。
相处日子正在慢慢的减少，离恙在目送刘砚书上车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了再过几天俩人分别时的场景。
应该比这个画面更加窒息吧。
离恙望着他，看到他在车窗里打招呼的动作，眼眶湿润。他的嘴角还噙着笑意。
离恙回到卧室，手机里收到付笛笙发来的消息。
【高考结束了，你也要开始准备兑现承诺。】
握着手机的力度收紧，心有不甘。
【知道了。】
沈冰自出院后，恢复的不错，精气神变得好多。
她们这几天也在为超市转让做准备，离开后把所有这里的一切都卖了，去新的地方，继续生活。
离开的那天，正逢夏季下雨。
那天刘砚书正兴高采烈揣着神秘的礼物跑来她家。
“离恙，过来一下有事情找你。”
话落，他率先走进了超市里哪个小书屋。
进来的那一刹那，他看到立马已经被清空了。
愣在原地。
离恙站在他身后，已经想好了说辞。
刘砚书缓缓回头，疑惑的看着问：“怎么清空了？”
“最近没事情干，我闲着无聊，想要更换新的书籍上来。”其实是买方不想要这个书屋。
刘砚书信以为真。
他没有多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锦盒。
“你今天冒着雨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礼物啊？”离恙打趣道。
明天她就要走了。
刘砚书笑笑没有说话，神神秘秘的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枚戒指。
“毕业礼物，送你的。”
看着眼前的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戒指，离恙心底是难过的。
低下头，掩饰眼底的情绪，“你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个礼物？戒指不是宿便送的。”
刘砚书没有管这么多，直接拿起她的右手，然后给她中指戴上了戒指。
离恙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她想起了他的那个未婚妻。
“你这戒指哪来的？”
“我自己买的。”
原来是自己买的，她还以为是他前未婚妻的。
刘砚书看着她，满意浅笑，“很适合你，大小刚好。”
他偷偷的量过她的尺寸，那天在寺庙她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喜欢吗？”刘砚书忐忑不安的问。
离恙眼眶湿润，感受到中指上戒指接触到的凉意，“喜欢。”
继而，他突然间双手捧起她的柔软的脸颊，肆意的爱意：“我今天过来，不是专门给你送戒指的，我是来跟你表白的。离恙，我喜欢你。不是少年懵懂的爱意，是我蓄谋已久。”
“你说你不早恋，现在毕业了，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吗？”
他满怀期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离恙震颤的瞳孔盯着他深邃的眼眸，看着他渴望急切的眼神，心底波浪般的苦涩翻涌。
“好。”
可她明天就要走了呀。
为什么还是会控制不住的答应他。
怕看到他失望落寞的眼神吗？
刘砚书激动的抱起她，在狭小的书屋里转了好几圈，屋里回荡着他爽朗开心的笑声。
可离恙此时却笑不出来。
刘砚书又在她家待了一天。
在他临走回去时，雨已经停了。
离恙送他到马路边，等司机过来接他。
纠结了很久，她还是下定了决心。
“砚书，你凑过来近一点儿，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刘砚书见她神神秘秘的模样，不假思索的将耳朵凑到她嘴边，“你说。”
昏暗的灯光，她看着逐渐凑近的俊脸，踮起飞速的在他的嘴角边亲了一口。
刘砚书整个身体僵住，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离恙正想转回脑袋。
下一秒，后脑勺被他给搂住，拉近，含住她的双唇。
离恙没有拒绝，这次她没有害羞，主动伸手攀上他的的颈脖。刘砚书十分诧异她的举动，将她搂得越来越近，舌尖在她得口腔里缠绕，吮吸，轻轻的啃咬。
缓缓睁开眼，她看着眼前的少年情迷的模样，眼眶酸涩，晶莹剔透的泪珠不知何时滑落，滑到了他的唇瓣上，咸咸的眼泪被他带入了口腔内，瞬间尝到泪水的咸味。
刘砚书修长的指尖从她的后颈脖移到脸颊，触摸到她脸颊湿润，慌了神，下意识松开她被吻肿的红唇，额头相抵，心疼的连连道歉，“对不起，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别哭。”
他以为是自己把她咬疼了。
离恙双眸含泪，摇摇头，哽咽的说：“没有咬疼我，是我太开心了。”
是我太难过了。
明天开始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也许这次过后，你真的会把我忘记了。
那也好，至少她还有俩人的回忆。
刘砚书轻声笑了笑：“开心应该笑，你哭什么，别哭了好不好，我不喜欢看到你哭。”
离恙听到他的安慰，反而越哭越放肆。小脑袋直接埋进了他的怀里，抽噎不止，上气不接下气。
刘砚书第一次看到她哭的这么伤心，一点都看不出开心的样子。
离恙哭了很久才缓过来。
司机已经到了很久。
刘砚书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戒指你要一直戴着，我会娶你。”
“到时候我给你换一个更好的。”
他握着她戴着戒指的手娓娓道来，给了她承诺。
离恙扯着违和的笑容，艰难的挤出声音：“好，我等你。”
她这几天一直在骗他。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快骗不下去了。
刘砚书心满意足的俯下身子，在她的薄唇上印了一下，才舍得回家。
离恙紧张的扯了他的胳膊：“砚书，忘了说，我也很喜欢你。希望你以后，不要为了我放弃任何东西，你有自己的追求。你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活，是为了自己而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身体健康最重要。”
“就说这么多，再见。”
刘砚书惊讶她会说这么多话，突然来的心灵鸡汤，不像是嘱咐更像是告别。
他又抱着她亲了亲，一直沉浸在喜悦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知道了，你也一样，我先回去了。”
“嗯。”
离恙目送着车子离开，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往下流。
脚底像是粘上了强力胶水，移不开退。
没想到，今天是你的告白，也是我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