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添并没有听席楼弃的话,乖乖回去休息,而是站在客房门口,盯着里面的动静出神。
还没来的及进去,就有人跑了进来,把一封信递到他的面前道,“有个人来找你,说是要到歌舞厅里等你。”
“……我知道了。”时添不知道这个人是受了谁的叮嘱来叫他,但是这回他有事干了。
夜幕星河。
时添离开了梨园,走时上了一辆拉车夫的车报了歌舞厅的地址。
他自己虽然没钱,但是那个叫自己去找他的人一定有钱。
只不过他想不通,记忆里似乎没有可疑的人员。
但是那封信上有让他很熟悉的盖章,以至于他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又失去了什么记忆。
但是在此之外,他需要确定此行是否安全。
【宿主你不知道那人的身份是谁,就贸然过去,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啊?】
“别咒我,以你宿主我的能力也足够自保好不好,先前的世界也不是白活的。”
系统看了眼宿主,又看了眼自己的数据,最后无奈叹气敛声隐藏了。
它还是觉得宿主经历过前几个世界,还是没长记性。
但凡是未知的事情,这人总爱冒进,不计后果。
彧城歌舞厅是上级总军官的管辖区,即便是贺家林家也都不敢在这里冒犯。
时添下了车看到早已等候许久的人迎上来,看模样是个小厮。
他主动替自己付了车钱,随后恭敬的带着人走了进去。
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歌台上穿着妖艳的女子顶着浓妆背后灯光璀璨,莺歌燕舞,好不肆意。
时添只觉得站在这里周围灯光昏暗,只有舞台的光亮着还伴随着音乐跳动。
他的心一下安静下来,忍不住皱眉看向前面领路的人问,“你们找我有什么目的?”
小厮不回头,只是在这吵闹的地方声音却很清晰,“主人说,为了梨园的安危,你一定会来的。所以……他想见你。”
“……”这不就是等同于没说?
时添看他对这里环境很熟悉,还能带着他来到后台拐弯上了楼。
外面的歌声被隔绝,可上楼时前面人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响声却能令人感到心颤。
时添最终停留在一个包厢前,小厮敲了敲门冲着里面的人道,“先生,人已经到了。”
没多久就有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进。”
小厮做了个请的动作,指引时添进去。
屋内装饰西洋风格,白色的地砖配上棕色壁纸,将整个房间笼罩在浓浓的古典里。
皮质沙发在暖色的壁灯照射下,渡上一层朦胧的暖光。
时添看到面前沙发背对着自己的人影,一时间心脏都随之提起。
他渐渐靠近却看到对方回神时,那双很好看的宝蓝色的眼眸。
那是个……洋人?
时添看着面前五官深邃可不是东方脸的人,忽然在记忆里想到了他的名字。
“巴维尔先生?”
巴维尔有着一头美丽独特的金发,微笑起来文质彬彬说不出来的英俊。
并且他身上典雅的深蓝色西装衬得他气质不凡。
他颔首道,“请坐吧。”
时添想起来这人和曾经没有恢复记忆的自己,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缘。
而那一面之缘也只是萍水相逢。
他来到巴维尔面前坐下,有些局促而更多的还是不解,“巴维尔先生为什么会让人叫我来这里?”
面对时添一上来就切入主题的问话,他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上盛着红酒的高脚杯。
说起中文来得心应手,他道,“两年前我初来彧城,不小心被人扒窃了东西。”
“是你帮助那时手头无措的我,自那天后,我很想亲自上门感谢,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所以直到现在,我知道了你的处境就想问问你,你在梨园里过得好吗?”
巴维尔眼里的担忧不像是装的。
而且到了现在,时添还记得那个时候巴维尔的中文并没有现在那么好。
磕磕巴巴的倒也勉强能听。
那时时添不善唇舌,所以篮子里的花只卖出去了两朵,在看到被偷了钱包的巴维尔,就心软想要帮他。
在把人送到警局里,自己想离开,却被他强求着留下名字感谢。
时添那时很不在意这些就告诉他了。
而那时巴维尔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一个从他的国家带来的装着水果糖的铁盒子。
盒子上面恰好应着一个图案。
那图案正是先前时添收到信落款的图案。
说起来那时满是绝望的时添,能够遇到这个中文并不是很好却诚恳的赠送给了自己一盒糖的男人,很有好感。
时添抿了抿唇,浅笑道,“我现在很好,巴维尔先生呢?”
“那天过后,警局的人帮我追回了我的东西,且我找到了要来彧城合作伙伴。”
“这样很好啊。”时添知道他找自己不单单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开口道,“巴维尔先生这次找我,不单单是想见我吧?是有什么事情吗?”
巴维尔浅笑,将早就准备好的糖果推到了他的面前,和曾经的那盒水果糖一模一样。
时添吃够了苦,在那时难得得到了一盒甜滋滋的糖果,很是珍惜每天也只吃一块,到了后面快没了也就更省了……
可是最后一块,却被和自己一样买给午爷的少年抢走了,甚至还骂他不值得吃这么好的东西。
现在时添看着它,只觉得惆怅。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也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吃这些。”说完巴维尔把几张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他,“对于那些伤害你的人我都替你教训了,现在这些人都关在监狱里。”
“你现在真的是自愿留在梨园吗?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
一张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蹲在漆黑潮湿的牢里,抱头缩在角落里,看不清脸。
剩下两张却清楚可见脸,是曾经和午爷一起虐待他们的人。
只不过他们憔悴无神的眼里满是恐惧,甚至原先壮硕的赘肉都没了,饿的骨瘦如柴。
这几个照片从不同角度拍摄,无论怎么看都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时添却没来由的畅快。
那些人和午爷手底下,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少年少女的鲜血和生命。
其中时添在他手下受了多少伤害和屈辱数不胜数。
所以哪怕照片上是他们入目不堪的尸体,他也会毫无怜悯的感到快意。
“谢谢。”时添很是感激的向面前的男人道谢,可是更多的还是对那些人,为什么会落在他手上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