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维尔看起来比两年前还多了几分城府,美丽的眼眸里瞧不出其他神色。
以至于让时添惴惴不安。
“你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吧。”
巴维尔站了起来,来到一旁的欧式复古柜前,将一个陶瓷杯拿了出来。
紧接着在桌面上一堆复杂的机器里操作着。
时添敛眸,“巴维尔先生,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巴维尔转身浅笑,手上还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巧克力牛奶,在递给人前刻意的提醒他小心烫。
时添含眸接过,看着眼前这杯许久没见到过的饮品,难得的陷入沉默。
巴维尔道,“这是我国家的饮品,巧克力牛奶,尝尝吧。”
【宿主你放心没毒。】
时添想翻白眼,这当然没毒了他可是亲眼看着他做的,有没有毒怎么看不到啊!
“谢谢。”时添喝了一口,顺滑浓稠的巧克力味,顺着味蕾蔓延,味蕾都满足了。
巴维尔顺着他方才的话答道,“我是法国前来彧城交流的外使,也是和国家上级合作的总负责人。”
时添一愣,瞬间脑子里都是一大串问号。
谁能想到眼前这人会是外交总负责人?
“对于梨园和贺家的事情有所知晓,包括……起义军。”
时添手头一顿,复杂的看着面前笑意冉冉的人,他踌躇许久才放下杯子,神情担忧,“你……要伤害我的朋友吗?”
伤害吗?巴维尔的答案是否决的。
“我对于你们这里的统治阶级并不在乎,更何况有关于百姓起义的事情,我更不会掺和。”
他合作的只是这个国家,若是他们上级做的事情比岛国还要冷漠无情的话。
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合作了。
而他在这个国家最能相信的人,恐怕只有时添了。
“所以我想问问你,国家主权和起义军,哪个才能为无辜人民考虑,造福?”
“你相信我的话吗?”
巴维尔颔首,“当然。”
“可万一我带着偏见和你说,那……会不会……”时添根本不明白这人带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总归小心谨慎些不会有差错。
“取决于什么,我会去调查的。所以无论你带着哪个偏见去说,我都无所谓啊。”巴维尔比较随和的倚靠在沙发上,眼窝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商人间的思虑,“不过……我更倾向于你说的话。”
此话一出,时添百般不适,况且天色也不早了,若是耽搁下去恐怕……会让其他人察觉到异样。
时添深吸了口气,“国家是国家,起义军是起义军。”
“国家站在高处看不到眼下的黎民百姓,即便是看到了也无法想象到人间疾苦。”
“我是被父母迫于无奈卖给人贩子的,在那时我有多绝望只有自己清楚。”
“可是警局、国家却对此忽视……甚至放任此类存在。”
“起义军承继着处于工人阶级和奴隶与地主阶级的那些苦命人。”
“他们没有反抗的权利,古代的尊卑到了现在,依旧束缚着所有的人。”
“所以在此类两面夹击的趋势里,才诞生了起义军。他们反抗外敌,抵制内部同胞等自以为高尚阶级的大人物。”
“那些人不愿意承认私心杂念,所以只能想办法抑制这种反抗精神的存在。”
时添是经历过古代世界的,在那时他无能为力的对抗,却显得很可笑。
所以到了现在也觉得很抗拒厌恶。
国家很乱,一边想着怎么去抵制岛国侵蚀到主城,一边又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位置。
巴维尔不懂这其中隐藏的事情,只能从时添口语里知道只言片语。
在他们的国家虽然也有战争,可是人人都有反抗的权利。
恐怕在这里连自保都是奢侈吧。
“所以国军只是代表这里的至上者守卫领土的存在吗?”
时添垂眸,现下喝甜腻的巧克力牛奶也觉得有些淡了,“算是吧……”
“我明白了。”巴维尔了然,在面不改色时将那两盒糖果再次拿起递到他的手里,郑重道,“我们是朋友,面对朋友不需要拘束,这在我的国家是很普遍的事情。”
时添推脱不掉只好收下,但是还是赠送了回礼,原先身上没多少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
找了找最终从自己褂衣上别的坠物拿了出来给了他,浅笑道,“我身上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只有这个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当我的回礼吧。”
巴维尔可不是推脱的性格,大大方方接了后就别在自己的西装上。
随后看时间不早,也安排妥当的给他叫了一辆拉车。
梨园外拉车是正常的,巴维尔倒是可以派专车接送,但是恐怕会引起梨园的注意。
这对时添并不好。
时添将那杯巧克力牛奶喝完后,又朝着他道谢了一句。
便在原来引路的小厮的护送下,离开了这个包厢。
不久巴维尔盯着一处缓缓开口,“南先生,偷听可不是你们国家的好礼数。”
话落便有男人从窗帘处走了出来,极具高威的气质足够令人敬畏。
但是此时此刻在这里,和巴维尔对视却格外违和。
“那人是起义军的人?”
巴维尔眯了眯眼,警告道,“他可不是你能动的人。”
南炔眸色冷冽,对巴维尔的警告毫无波动,只是随口一句,“这件事情,难道不是巴维尔先生先引起的吗?”
“既然你和我们合作,又为什么会找上那个人,还问及起义军的事情?”
“难道不是当众在打我们的脸吗?”
巴维尔手头攥紧了酒杯,美丽的容貌在此刻却犹如毒蛇,笑意也能溺杀一个人,“这应该是我的自由吧,难不成你敢对我动手?”
“那个人是我罩着的,你们最好不要打不该打的心思。”
“不然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抽身离开。”
南炔哼了一声甩手离去,他当然知道这个洋人在想什么,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国家作威作福。
一个外人自然不懂得他们的处境。
起义军和国军如何能比,国军要管的事情太多,怎么可能事事都照料的到?
更何况那些所谓的攀附权贵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解决的干净?
只不过这个巴维尔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没有人能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