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只是梦啊。”
许须仲恍惚,“是吗?”
时添垂下眼睫,瞳仁里是许须仲看不清的目光,“先生是后悔救我了吗?”
“……没有。”只是他觉得,有一天他怕看到那幕令人心惊的画面,“我并不后悔救你。”
时添只觉得这人已经越来越像那些人了,甚至他开始担心。
少年扯了扯唇,忽然握紧了他们相握的手的力道,“许先生对我来说,一直以来都是很特殊的人,但凡是为了你我都可以奋不顾身去做的。”
因为他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不需要你奋不顾身。”许须仲沉重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就好了。”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傻啊。
时添鼻尖酸涩,“我也要许先生平平安安的。”
………
*
林家老宅。
林有君刚从车上下来,还没穿过院子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的笑声。
他眸子一冷,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林家大少林弛,此时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父亲面容含笑,得体英俊。
在林有君出现后也不见异色,反而带着大哥的气质。
“有君你回来了。”
林有君彬彬有礼的朝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大哥。”
林弛笑道,“我在外城给你买了点新奇东西,待会儿我叫人送到你房间,你看看到底喜不喜欢。”
“有劳大哥了。”林有君此刻眉眼微弯,温润如玉倒是亲切些,可若不是眼里闪过一道诡异之色,恐怕真的无人察觉到。
林枭看着兄弟和睦的场景说不出的高兴,招手就让林有君过来坐。
“说起来你今天怎么就想去梨园听戏呢?为何不叫他们到府上来?”
林弛喝了口水,悻悻放下似乎也在等着对方的回答。
“戏园子听戏比起台上的人,我更喜欢那种热闹的场景。”林有君习惯了冷清,头回感觉到梨园的乐趣又怎么会不觉得新奇?
林枭笑着道了声:“也罢,下次若还是想去就去和林番说,他会带你出去的。”
林番就是那个先前催促他快些离开,且被席楼弃和贺浔隐晦形容的那个林家的走狗。
林有君点头道,“多谢父亲。”
林枭笑的慈祥,显然一副疼爱孩子的慈父,可是只有林有君知道这个人很可恶。
“父亲我先去上面收拾一下,很快就下来。”林有君有点看不下去,林枭的那张丑陋的嘴脸。
“你去吧。”
林有君颔首就转身往楼上走,心里暗自唾骂这两个人虚伪的人。
见人上了楼,林枭慈善的容貌顿时收敛,面对眼前沉稳的男人开口询问,“先前让你去查的事情完成了吗?”
林弛点头,“完成了,并且我还找到了起义军的线索。”
“起义军……是贺家人的手笔,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找的到,确定吗?”
林弛毫不犹豫的点头,能够找到起义军这其中费了多少精力无人可知。
“父亲,先前我派人去试探了一下,并且埋伏在起义军周围的卧底也确定那里就是起义军的聚集点。”
林弛废了不少力气,才把起义军某些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人都给抓回来。
毕竟对于这些,他好奇的并不是这些,只不过让一个重要的人给溜了。
那个人对于林弛而言,就是个狡诈的小老鼠,只要他将彧城翻个底朝天绝对能够抓回来。
“有些事情你既然选择好了,可就无法改变。”林枭早就不在乎他做什么事情,“你和有君各自选择不同,只希望以后你不要伤害他。”
林弦浅笑,“我知道的。”
…………
*
时添下午也被席楼弃叫着加练,一刻都不落下,累的都出一层汗。
“回神继续。”席楼弃的声音响起。
他手上的扇子还是没能还给贺浔,因为贺浔那边收到自家二叔的叫人带回来的消息。
系统就在此时跳了出来,【宿主有一个消息要不要听?】
“说。”时添一边练一边听着系统乖软的声音响起。
【东村相田自尽了。但是没死成,他咬舌差点给自己咳血呛死,好在贺家的人提前发现,不然……这人铁定要更惨。】
“……”时添想喊一句,天道好轮回,但是碍于现在场景不对,只好默默无言的练功。
“所以贺浔就是因为这个才走的?”时添回想起刚刚,他好不容易等到许须仲闭上眼睛小憩了,才出来活动活动的。
一整天席楼弃的脸色就没好过,跟许多人欠他三百块大洋一样,旁的人都怕打扰他。
【应该吧。】
时添在最后一回的串腰里忽然扭到了腰,全身都跟僵硬了定住似的,慢慢趴了下来。
席楼弃即刻上前嘘寒问暖,“扭到腰了吗?”
时添连忙点头,他还真的扭到了好痛好痛!
席楼弃连忙扶住他,“先坐下。”
时添嗯了一声,捂着腰部坐下,抽搐的疼痛逐渐蔓延,疼色上脸让他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看来你这身板还需要训练了。”席楼弃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心直口快的帮他捏了捏腰。
时添苦笑,他实在没想到会出这事,等稍微好些才松了口气
席楼弃收回手无奈道,“小添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和许先生走的太近容易给自己招惹麻烦的。”
“那师傅呢?”时添只觉得他们之间互相矛盾,“师傅对许先生又为什么走的那么近?你们不是朋友吗?”
席楼弃道,“我们不是朋友,同样也算不上走的近,只不过我欠他一个恩情,仅此而已。”
他欠的是救命之恩,若不是许须仲他或许真的会死在那里,并且连贺浔都见不到了。
“师傅……我做不到。”时添不想隐瞒自己的情感,许须仲的出现对他而言就像是一束照亮生命的光。
“我做不到对许先生疏远,就像您无法对贺先生疏远一样。”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坚决,席楼弃看着时添不自在的抿唇又道,“即便有一天会因此让你惹祸上身也无所谓吗?”
“是。”
席楼弃略显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朝着他挥了挥手,“行了,你现在要是没事了就赶紧回去休息,下午就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