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栖和余笑怡分别的这几天,他也已经查清楚了余笑怡的过往种种。
确实如她所说,她的那个女儿王柠溪现在就和正常的孩子般上下学,一点都看不出几年前她是轻度抑郁症和轻度躁郁症的患者。
莫君栖找了季缘过来,把余笑怡和他说过的话,摘取重点和他也说了一遍。
季缘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先生,余小姐也算和我是相熟之人,而按您所说,她的女儿如今能成就这番模样,其中必定少不了母亲的作用,所以可以听一听她的意见。”
“好。”莫君栖点头。
十二年,季缘陪在若昂身边十二年了,他说话的份量,是莫君栖也要思虑再三的。
而今天,余笑怡便被邀请到了莫宅里。
进门时,她刻意停留了片刻,打量了下这栋房子,装修和布局,都是顶顶高级的,奢华但却醒目。
这次她的装扮不再是那么成熟温婉,而是一身职业装,显得她干练无比,和之前相比,是个人都会对她的印象产生极大的反差。
从而印象深刻。
三人见面也未曾过多寒暄,只是余笑怡和季缘又单独打了个照面,才直接进入主题。
只是才提到“学校”二字,便有人不通过禀报就推门而入了。
这是余笑怡第一次见若昂。
皮肤是病态的白,眉眼五官是深邃的,因是遗传了他的混血父亲,身形清瘦笔挺,一头卷毛将他现在的样子体现的像个孤僻,但乖巧的少年。
如果他不开口的话,余笑怡会是这样觉得的。
少年突然轻笑了一声,笑声像是在这夏日里的一湾清泉,清越作响,可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的无礼又狂狷,“叫我来,但又有一个陌生人是怎么个回事?还是个女人?”
“若昂,不得无礼。”莫君栖发声制止了若昂还想继续的妄语,但却并没有实质性的做出什么训诫。
见到此,余笑怡便见识到了若昂在莫君栖心中的分量。
这个即将成年,且莫君栖近几年大肆的将自己名下能够挪动的资产皆挪到了这位若昂少爷的名下,是毫不掩饰对他的肯定和爱重。
“嘁,那我走了,你们就讨论你们那些不会实现的计划吧。”
若昂自然是听到了的,在推门而入的前几分钟,就在门口听了一会,因为他又听到了往日熟悉的字眼。
“学校”。
估摸着知道这次叫自己过来的理由后,若昂也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们极臭的脸色。
随后护着怀里的物件,把门摔的震天响,走了。
室内不由得滞住了好几秒,季缘看看莫君栖,又看看余笑怡,这毕竟是第一次见长辈的情况下,若昂这么毫无规矩,应当已经气愤到极点了吧?
莫君栖只微微颔首,面上毫无变化,对着余笑怡轻点了下头,代表歉意,“余小姐见笑,他被我纵的太过分了些。”
哦,看来并没有,还是那样很是无底线的包容。
“无妨。”这也是一手好资料,起码她知道了若昂的性格。
季缘立马接话,“你也看到了,少爷必定是听到了些我们的谈话,他......”
“我知晓,定然是说不通的对吧,但是季先生,莫先生,若昂不是有个疼到心尖去的人吗?”
这是刚刚季缘告诉她的,毕竟想要帮助这样一位身心都有问题的患者,肯定是要了解本人的。
季缘厉声阻止,克莉丝曼确实是可以牵制若昂的存在,但也是他们绝对不能触碰的人,“不行,不能从她下手,若昂真的会疯的。”
这一点是莫宅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就连莫君栖这些年也甚少见过克莉丝曼,更何况是主动接近她了。
那是禁脔,是逆鳞,也是命脉。
“各位想错了,我们不是要去拜托她,然后让她帮我们,而是应该弄清楚那位女孩的心思。”其实那天她也有夸大的成分在的。
今日看了季缘给她对若昂做的那些病历和病史后,她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对比若昂的病来讲,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但所幸若昂和自己的女儿柠溪,都有一个极其相似的点。
那就是有个命门般得存在。
“如二位所说,我们直接去接触那个女孩,必定会受到若昂激烈的反抗与仇视,搞不好会恶化他的病情。”
“但如果那个女孩是真心实意对待若昂的话,想必她也不想继续看若昂这样下去,毕竟那样太过于孤独了不是吗?”
“相对于来讲,这和我们拜托她比她真心实意的想帮若昂可不一样呢,不是吗?”
“所以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只需要背后推一把就行了。”季缘立马接话,这些年听多了若昂对克莉丝曼如何如何的护着,他竟忘了这条门路。
“也不是很精明的出路,我不是专业的,有的也就只能想想其他的思路罢了,如果连那个女孩都无法改变一丝一毫的话,那也许才是真正的遇到了难题。”
“像若昂这样的病情,就算到了校园里,虽然无法和其他同学正常相处,但毕竟也和社会接轨了,不是吗?起码他站在了社会上。”
毕竟当年她就是抱着这个想法去试的,她的女儿现在自然也不能正常和人交往,但不能否认的是她踏进去了。
虽然她来这儿是抱了其他的目的,但现在似乎真的能帮助到一个和自己女儿类似情况的孩子,她觉得就算和莫君栖没有结果,那也是做了件善事。
“你说得对,确实是一条可以行得通的路,而且我们也不会遭到若昂少爷的仇视,但实行起来,也不容易啊。”按照若昂看管克莉丝曼的那种程度,季缘也靠近不了。
但是路,总得走一走。
“多谢。”莫君栖站起身,郑重的对余笑怡弯腰致谢。
“不,我这个提议也不一定会实现不是吗?一样微乎其微,更何况,若昂这种病娇反社会的躁郁症患者,也许我们真的只能做到稳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