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了吗，载阳。”
一把烈火燃烧着的血色红剑，正抵着载阳的脖侧。
由于大量的灵力使用，汗珠沾湿了周遥遥的发丝，脸旁的发丝紧贴着周遥遥的脸颊。
很累，喘不上气。
不过也是十分舒坦了。
周遥遥不装了，也摊牌了。
载阳被周遥遥打趴在地，衣服上沾上了许多灰尘与树叶，一副模样倒是十分狼狈。
他缓缓支起一条腿，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周遥遥的剑上靠去。
载阳苦笑着。
“你杀了我吧。”
他的语气很是无力，同时又带着几分的祈求，听着十分让人心疼。
周遥遥见载阳那副颓败的模样，便利索地将剑收回，载阳轻笑了一声。
“我不是她，我不会杀人。”
周遥遥平日里最看不惯别人一副虚弱的样子，也别过头去，没有直视此刻的载阳。
“是你夺了她的身体吗？”
“不是。”
周遥遥的语气十分坚定，因为事实本就如此。
“是她牵引我来这的。”
“我也有自己家人。”
虽然他们不怎么样。
“你多大了？”
“十七。”
“哦？”
周遥遥只听载阳冷笑了一声。
“看来我们一般大啊。”
“一岁一鸿沟，别瞎攀关系。”
周遥遥摆了摆手，深表无奈。
她瞧了一眼依旧倒地不起，背靠树丛的载阳，好意地问道。
“还不起来吗？”
载阳笑着，艰难地伸出手臂，朝着周遥遥，淡淡地说了一声。
“你拉我吧。”
周遥遥看了载阳伸出来的那只手后，头也没回地转身离去。
“保重，我去睡觉了。”
“那这样呢？”
载阳的手里似乎紧紧攥着一条红红的东西。
一声熟悉的声音瞬间传到周遥遥的耳边。
“主公！救命……”
周遥遥停住了前进的步伐，低头望着自己右手腕上空空如也的地方，微微皱眉。
好小子，玩阴的是吧。
周遥遥立刻转过身，向载阳身边走去，伸出了一只手借给载阳起身。
谁知载阳握住周遥遥的手一用力，周遥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拽到地上，一顿猛烈重击。
“嘶……。”
行啊，这么玩是吧。
“你起来再拉我一次，我就把小红放了。”
周遥遥狼狈不堪地起身，双眼压抑着愤怒，而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
“行啊，那我伸手的同时，你把小红放了。”
“好。”
周遥遥伸出手，见载阳把握着小红的手松开了之后，自己便把手极快地收回去了。
谁知，载阳似乎料想到周遥遥会如此行事，便迅速地拽住周遥遥的手腕，借力起身。
周遥遥心里倒是更不爽了。
“小红。”
被载阳捏的差点成蛇片的小红，费力地往周遥遥的身边爬去。
周遥遥还是第一次在一条蛇的身上看到了一瘸一拐。
若是仔细看的话，小红的双眼疼得是泪汪汪的。
周遥遥弯腰将它接住后，小红便委屈地缠在周遥遥的手腕上，带着点哭腔地说道。
“主公啊啊啊啊啊！”
我还没死。
周遥遥一边用沧海玉珠治疗着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小红，一边被载阳当拐杖。
“你轻点，压疼我了。”
周遥遥不满地肘击了载阳的伤口。
载阳被疼得一顿闷声。
“哈，好笑。谁下手那么重的。”
“你活该呗。”
周遥遥若无其事地接了载阳的话。
载阳看着行为举止于往日尽不相同的周遥遥，眼神中多了几分好奇。
“你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周遥遥的手掌一顿，却极快地恢复原来的轻松。
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下来，周遥遥却低头只答了一句。
“挺好的。”
可能吧。
“那里有你牵挂的人吗？”
周遥遥摇摇头。
“不知道。”
“你觉得，你那里好，还是这里好？”
周遥遥一脸疑惑地看着载阳，显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又摇摇头。
“不知道。”
还没等载阳再次开口，周遥遥便抢先开口，说道。
“你怎么都不叫主公了？”
“你又不是那位大人，我为何要叫你主公。”
周遥遥深思着点点头。
“的确。”
“不过其他人再场的话，就要叫主公了。”
周遥遥一脸严肃地补充道。
谁知载阳倒是冷笑了一声，说道。
“让你当，你还当上瘾了？”
被周遥遥治愈好的血腾蛇对于载阳，早就心存不满，借此机会，迅速地从周遥遥身上移动到载阳的肩膀上，顺势缠住载阳的脖子。
小红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你怎么说话的呢？”
很显然，血腾蛇的缠绕起到了仅仅只有表面上的威慑作用，力度对于身经百战的载阳来说，倒是九牛一毛。
周遥遥伸手轻轻戳了戳血腾蛇，血腾蛇向载阳吐着信子，便往周遥遥的手上滑去，缠绕在周遥遥的左手腕上，继续睡去。
周遥遥抚摸着左手腕的血腾蛇，对着载阳缓缓开口道。
“主公在你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关于主公的话题，见过主公的载阳倒是有了许许多多的发言权。
“主公她是个我很崇拜喜欢的人……”
回暗部总部的一路上，年仅十八岁的载阳同十七岁的周遥遥说了好多关于主公的事，她的处世为人，她的英勇善战，她的影响之大……
周遥遥从未见过载阳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地谈论着，这副模样，倒是符合着他的年龄。
“你真的很喜欢她。”
“是的，暗部的百姓都喜欢她。”
载阳似乎想到什么，苦笑着说道。
“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周遥遥其实很想告诉他，也许她继续留存在世上，或许会更加折磨吧。
周遥遥曾看过她的记忆，那漫长的五年，她每次的呼吸，都在被摄梦王的诅咒所折磨。
周遥遥见载阳如此，便不再提及了。
两个人趁着月色，偷偷回到了总部。
但当大门打开的瞬间，南华靠在门那边的柱子上，一脸挂着古怪的笑意。
“哎呦呵。”
周遥遥看着南华如此愤怒的模样，默默地退到了载阳身后，便将载阳一把推到前面去。
少年，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