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挺晚的啊你们。”
南华打量着一身狼狈的载阳和周遥遥，脸上的笑意让人倒是有些让人害怕。
“都是他。”
周遥遥指了指身侧的载阳，义正言辞地说道。
周遥遥缓缓走到南华的身后，看着面前伤这伤那的载阳。
“都是他叫我出去跟他打一架的。”
载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真的。”
周遥遥非常笃定地看着南华。
南华将双手放下，看着两人，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两个先回去睡觉，明天再找你们算账。”
接受到指令的周遥遥便乖巧地跟在载阳的身后，随着他，一步一步地往房间走去。
“南华也不叫主公了。”
周遥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哟，以前还真看不出来你那么蠢，想都不用想，南华当然知道了。”
“你告诉他的？”
“这还需要我告诉？”
载阳嘴上虽然是那么说的，但实际上的确是载阳自己告诉南华的。
“那南华可真厉害。”
“都比你厉害。”
载阳的嘴倒是一点也没歇着，能坑周遥遥就尽量往里坑。
“你以前讲话也不这样啊。”
“人不一样，话不一样。”
周遥遥身份的明确，倒是给了载阳一个释放本性的机会。
“有点闷骚。”
“什么意思？”
“没事，夸你。”
“你在骂我？”
载阳挑了挑眉。
“夸你！哎嘿，你自己干嘛听都听错了。”
“我……”
载阳想说话的一瞬间，周遥遥直接将他的嘴巴堵住。
周遥遥侧身听着屋内的动静。
周遥遥和载阳路过的，正是月落的房间。
但是周遥遥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屋内除了月落的气息，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周遥遥与载阳对视了一眼，载阳自然也察觉到了怎么回事。
两人分开，其中周遥遥站在门口，而载阳则站在离月落床位最近的那个窗户旁。
在夜色之中，周遥遥扣起了月落房间的门。
“月落。”
随着大门被周遥遥故意缓缓推开，制造出足够的声音。
载阳那边便响起了紧促的脚步声。
当周遥遥赶至房间一旁时，却只看到载阳昏昏沉沉地站在一旁，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
周遥遥紧忙赶过去，接住了他。
载阳的身躯全部压在了周遥遥的身上，若不是周遥遥运用灵力支撑着，怕是两人都已经双双倒地。
载阳身上原本的皮外伤，却渐渐溢出了血。
“小红。”
接受到命令的血腾蛇瞬间睁开眼睛，眼睛里闪烁着一丝血光。
“把载阳送回房间。”
“是，主公。”
周遥遥站在原地，遥望着某处。
是在那里吧……
一瞬间，周遥遥便消失在原地。
一个极速移动的红点在夜空中跳跃着，不久，红光的面前，便出现了一点逃离红光的蓝色光圈。
“你还要跑到什么时候？”
周遥遥追着一名身着黑袍的少年，来到了荒郊野岭外的一片空地上。
少年喘着大气，笑着转过身去，直面着周遥遥。
但是由于月光太过暗淡，周遥遥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周小姐，你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你不跑，我当然不追咯。”
周遥遥无奈地开口道。
“你见过骨族吗？”
周遥遥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里充满着探究。
什么意思。
空地的周围，周遥遥能够感受到四处的气息正在被不断地扰乱。
“周小姐，照顾好我家小姐。不然的话，找你算账哟。”
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皮与警告。
突然四面八方行尸走肉般前进的人群，向周遥遥一步一步地靠近。
那名少年也消失在人群之中。
可是，比起称他们为“人”，周遥遥更觉得应当称他们为“尸”。
他们的一举一动，皆不像作为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啊……”
“啊……”
……
周遥遥运用自身灵力很快便将他们全部伤得重重倒地。
他们的血，是红黑色的。
周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当周遥遥正打算离开此地时，一只恢复了血色的手挡住了周遥遥的脚尖。
周遥遥往下一看，那是一个姑娘，脸上黝黑的皮肤，让周遥遥怀疑大概是附近农家的姑娘。
“我儿，华黎……”
话音刚落，便立刻又是一副尸身的模样，瞳孔的放缩令人发指。
周遥遥跳出了这个怪圈。
当她再次往回看时，那些尸群，突然之间，便消失在原地了。
周遥遥忽然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危机感，身体却比脑子运转得更加快。
一把红剑，直插入那名姑娘的心脏。
当周遥遥看清身后之人时，却愣在了原地。
那个姑娘的血喷溅在周遥遥的脸上。
她却似乎如同解放了一般，一脸笑意地看着面前的周遥遥，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儿，华黎……”
随后，她像是一具早已破碎的空壳，随着风化为颗粒，飘散在地上。
那是周遥遥第一次，用这把剑刺向一位姑娘的胸膛。
周遥遥她知道自己，不想杀人，更不会杀人。
可是这具身体，就是这般，习惯腥风血雨。
周遥遥手中的剑被放空，落在了地上。
她低着头，无言，转身离开此处，重新回到了暗部。
当她打开房门后走的第一步，坐在椅子上的载阳便看到周遥遥身上的不属于她的血迹。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地向周遥遥走来，牵过她的手腕，便往澡池走去。
周遥遥整个人呆呆的，双眼无神。
而载阳则是为她打好了洗澡水，周遥遥通过载阳的牵引，好好地洗上了一次澡。
洗澡水里的味道很不一样，那是医部为暗卫专门调制的，功效就是压住身上浓烈的血气。
周遥遥睡着了。
很突然，载阳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怎样。
他将周遥遥用长毛巾包起，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她的房间。
正如五年之间，他如何对待沉睡的周遥遥一般地，对她进行更衣。
载阳看着面前皮囊一样，却性格大为不同的周遥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杀人，一定很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