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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受伤(1 / 1)


梁枝提步往外走,她脚步很慢,却也是牵动了浑身。

眼泪在付政霖看不到的位置,无声而落,掉进衣服中,努力张唇,尽量发出声音:“我看完了。”

杜仲在门口等着人。

见状眼皮眨了眨,把她带到旁侧的椅子坐好:“梁小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去……”

“不用,我直接走。”

在这里的每一刻,每一分钟,都是无比煎熬,她怕自己熬不过去,也怕付政霖熬不过去,梁枝脸色寡淡无波。

杜仲没动作,眼看着她从身边擦肩而过。

“付总他……”

“他很好。”

杜仲喉咙咽了咽,把想说的话倾尽吞下,再无吐出,他有种心血上涌,紧随着又瞬间泄气的错觉。

陈否跟谢延站在门口,梁枝出门时,迎面撞上。

前者先迈步,后者跟随:“阿枝,你没事吧?”

陈否瞪了一眼谢延,话里有话的说:“能没事吗?”

谢延没说话了,眼睛定定落在梁枝面无表情的脸上,陈否把对付政霖的气全都撒在他这:“阿枝,咱不怕,跟付家顶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梁枝抬抬眼眸,牵强一笑:“没人对我怎样。”

说完,她径自往外走,在越过路边柱子时,险些撞上去。

陈否看得提心吊胆,却又不知说什么,心里揪着的疼。

她深吸口气:“谢延,要是付家敢对阿枝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他们。”

谢延一头雾水,付政霖的债怎么就算在他头上?

“付叔不至于对她下手,你别这么紧张……”

“那最好。”陈否咬咬唇瓣,凶色尽露,毫不遮掩。

谢延问:“陈否,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跟姓陆的好了?”

这是他心里一根刺,深深扎着,不拔出来时刻都无法安宁,陈否唇角一勾,冷着声音道:“现在问这些,不觉得很无聊吗?”

“不无聊,我只要个答案。”

是在替付政霖要的。

陈否终究没回应,而是给他一记恨憎的目光:“别跟个癞皮狗一样。”

谢延脸红脖子粗,盯着陈否的眼睛,逐渐一寸寸软下来,他清晰的知道,陈否对他们的恨意愈发深烈。

他跟付政霖就像是捆绑在一条船上的人,真真正正的难兄难弟。

“行。”

陈否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卷起的风里都带出深意。

谢延忽觉得心口疼,那种疼痛逐渐蔓延到大脑,喉咙以及四肢。

梁枝木讷无神的走,前方一辆大卡车,奔驰而来,她身姿被人拽住往后拖,耳畔响起尖锐的急刹叫喊声。

“哧……”

“不要命了,往上撞。”卡车司机看了眼车底,骂骂咧咧开走。

陈否后背惊凉,浑身气血涌到大脑,她双手死死抓住梁枝的胳膊,自己的手背因为抓得过紧,导致青筋爆裂浮出。

“阿枝!”

梁枝站在那,久久回不过神来。

陈否伸手去拍她的脸:“阿枝,你别吓我。”

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突然缓神,两道清泪打她眼眶溢出,顺而滑进了嘴角缝里,喉咙发出轻细的哽咽声。

“别哭,你别哭。”

陈否捏起纸巾,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边擦边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刚才那辆卡车,但凡再慢半秒,两人都会直接丧命。

心底是一片越过又一片浮起的惊吓,陈否强压住,努力做到心平气和:“我扶你去车上。”

梁枝哭了很久,双眼红肿不堪,眼皮子眨一下都泛着沉沉的疼意。

哭累了沉沉睡去。

迷迷瞪瞪之中,她做了个噩梦,梦见身前是巨渊,一个看不见脸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

梁枝拼命逃窜,但不管她怎么逃,都跑不出规定的圈子。

她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般,只能绕着笼子不停的跑,不停的逃。

“啊……”

忽然,巨渊伸出一只爪子,将她抓住,梁枝彻底惊醒而来,浑身汗湿,额前冒出淳淳的冷意,汗珠密布。

陈否连伸手替她顺气:“做噩梦而已,先深呼吸。”

她脸色很差,呈现出那种白青色,眼神也虚弱得不堪。

梁枝一只手抓住陈否的胳膊,满目祈求:“我想回家。”

陈否一时之间摸不准这个家是哪:“你要回哪?”

“回原来的家。”

梁枝眼皮不断的发跳,眼睛里一片雾色:“我想回去看看。”

陈否连忙帮她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开出去嘴里不免安抚道:“好,我马上带你回去看看。”

至从冯沛文犯事后,那个家早就已经被拍卖出去抵债了,别说是陈否,连梁枝至今都没去看过,今非昔比。

房子经过几次转手后,卖给了一个富商,全部重新翻新了遍,没有以往半点痕迹。

梁枝站在门口远眺很久。

她眼圈逐渐红润,挪回脸说:“我们走吧!”

于是,陈否才开车往回赶,她目前情绪不稳定,只能暂且住到她家去,免得没人照看的情况,发生什么事情。

在路途上,她给陆忍去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下情况。

“好,我晚点过去看看。”

打医院回来后,梁枝整个人面容憔悴,像是被抽干精力,眼皮沉压着,连看人都是一股子懒劲。

陆忍刚接手公司很忙,多事务要处理,晚上十点才堪堪赶来。

先进门拖鞋,陈否给他端了杯咖啡。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客厅椅子上,她砸吧唇瓣,率先吐声打破沉寂的氛围:“她现在情况很差,而且已经出现了梦魇的状况。”

陆忍眼睛闪过疼意,是那种特别深切的情感:“我找个心理医生。”

“这个我倒相信你,但怕她抗拒。”

说完,陈否继而道:“待会她人醒了,你去跟她好好聊聊。”

“好。”

梁枝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下半夜两点才醒,她浑浑噩噩发起高烧,身体像是浸透了水的海绵,笨重发沉。

连起身走步路都艰难无比,双手扶着床架,唇齿间呼吸急促。

长吐几口,梁枝刚站直脚跟,眼前一阵晕眩“碰”地撞倒在地,连同她的还有被撞碎的花瓶,碎渣割破她胳膊皮肤。

白皙的手臂上,划出了几道深深血印子,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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