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晗儿不愿意学便不学,若是晗儿嫁不出去,父皇也是养得的。”
圣上端起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嗯,很是暖胃。”
清晗这才有些笑意,“我就知道父皇对女儿最好了,父皇若是喜欢,这几天我天天给您送,保证您什么烦恼都消失不见!”
她走到圣上身后,为他捏起肩来。
“哈哈哈哈哈,就属你嘴贫。”
“那也是随您了,嘿嘿。”
……
自初雪过后,又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
雪后初晴,万物披上了一层白白的绒毯。
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冰雪,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
正好天气不错,易柠收拾好出门,准备再见箭百中。
箭百中已被提出,不在牢狱里,而是被安排在一处小屋里,有专人看守。
易柠到了小屋外,齐玄也在一旁。
“小柠,有个事情,我需要提前和你说一下。”
见他一脸寞落,易柠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关于箭百中的?”
“嗯。”他点点头,“几天前医师告知我一个消息,他说箭百中之所以精神不好,不只是心理上受到折磨导致,而是被下了一种迷惑心智的药。”
易柠有一瞬错愕,但很快恢复正常,当天见到箭百中时就感觉到一些不正常。
“小柠,我猜测,箭百中的所有家人应该都已经离世,只是他的恐惧再加上药性,会让他分辨不清。”
“歹人再加上一些心理控制,即使杀的是一头猪,他也会觉得那是他的家人,他永远逃脱不了控制。”
易柠听着齐玄的猜想,脸色沉了又沉。
公主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好,我觉得你的猜想应该八九不离十,我也有同样的猜想。”易柠拍拍他的肩膀。
“真的嘛,那可真是太好了,咱们是一条心!”
走入屋内。
箭百中见到易柠,不住的闪躲,躲又躲不开,只能把头埋在臂弯,蜷缩在角落里。
易柠走到他身边,“你不必害怕我,我曾经并不认识你,之所以知道一些你的事情,是因为我会看相。”
她语气平缓轻柔,不似那天咄咄逼人。
箭百中抬头看向她,她也回以微笑。
“或许我可以帮你,但前提,你需要看着我和我交流。”
他什么话都没说,身体放松了下来,有些怔怔地看着易柠。
易柠知道他同意了,叫人给他扶到椅子上,她和齐玄都坐在他的周围。
“首先,你的仇人是北冥清悦,我也是,我们算是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我知道你有什么顾虑,家人是你的底线,你可以为了家人不顾一切,我都理解。”
“或许你知道你自己被下过药,但你可能不清楚,你被下的是迷惑心智的药,发病时,会让你识人不清。”
易柠尽量放慢语速,时刻看着他的反应。
听到“识人不清”箭百中眼中泛起波澜,尽是急切,“你,你,我,我有的时候分不清人脸。”
“嗯。”
“那,那我的兄弟姐妹们,可还在?”他恳求的语气快要溢满出来,身体不住的颤抖。
或许,他活着便是为了家人。
易柠叹了口气,“我不清楚。”
箭百中听到易柠也无能为力,泪水决堤,再也忍耐不住,他用手掩住脸,不让自己哭出声。
易柠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似有大石拥堵,不停地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箭百中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一两岁,却饱受人间疾苦,这一切都源于坐在高位的那几人,易柠的心更加坚定了。
他们必须死。
忽地,易柠好似想到了什么“箭百中,你们刚被抓去时,可还是小孩?”
箭百中被打断,还有些懵懵的,“是,我是家中老大,那时我才十五岁,你问这个做什么?”
齐玄也疑惑地看着她,不过并未出声。
易柠听后顿时眼前一亮,“我有一个法子,可知你兄弟姐妹是否还在人世。”
箭百中也兴奋起来,若是能知道,他愿意付出他的所有。
“什么办法!我都愿意一试!”
“好,就一个问题,近几年,你见他们折磨你的家人时,他们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换种说法,他们的脸和小时候,有没有变化?”
齐玄一惊,他明白易柠的意思。
若是变化的,那便是真的,若是没有变化,那便是箭百中想象的,是假的。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小孩都应该会长大,或者有变化。
齐玄和易柠都紧盯着箭百中的反应,生怕漏了什么。
箭百中也仔细回想着,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他才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睁开眼时,冷汗已浸透衣衫,眼里也一片猩红。
……
“他们的容貌未变。”
语惊众人,易柠心下了然。
看来他的家人已惨遭毒手,无力回天……
又是一阵安静,他们给箭百中缓和的时间。
“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箭百中突然开口,他不能让他的家人就这么白白死去。
他要让北冥清悦下地狱,给弟弟妹妹们陪葬!
“做我们的证人,指控北冥清悦。”
易柠看出他的想法,继续道:“不过这次事件并不能扳倒她,只能说是重创,若你想要复仇……”
易柠顿了一下,看向齐玄。
“若我复仇,该当如何?”箭百中顺着易柠的视线看向齐玄。
齐玄了解易柠的意思,他对箭百中伸出手,“加入我的军队,成为我的麾下。”
易柠点点头,这小子,还挺上道的。
箭百中瞪大了双眼,惊喜到忘记眨眼,他连忙握住齐玄的双手,热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是!将军!”
待他平复好心情后,转身望向易柠。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我要记住你。”
“易柠,幸会。现在我们可以知道你的真名了么?”
他的手抹了抹衣服,“宋简,简单的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