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易柠、易桉、齐玄、萧负和宋简跪在堂下。
萧负已经提前禀告他所调查的结果,现下二公主被召来与他们对峙。
二公主跪在另一边,与他们五人相隔甚远。
圣上手捏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着。
帝王威严铺设在殿内的每个角落,他每叩一下,众人的心就被捏紧一下。
北冥清悦脸色发白,手心全是汗,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尽力克制着,不想让别人看出半分她的异常。
脑袋里面飞速转着,想着脱身的法子。
奈何脑子不够用,什么办法都想不出。
“啪”
茶杯被摔了一下去。
众人皆是一惊。
“二公主,你可知罪!”
一声怒喝传来,二公主这才抬起头来。
泪水划过她的面庞,不比以前的高贵华丽,凄惨无比,“父皇,莫要听小人谗言啊,儿臣根本不认识他,是他胡乱攀诬!”
“父皇,您不能听一方谗言,我是您的女儿啊。”
以前都是大皇姐替她说话,这次她没了主心骨,根本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易柠一行人本就料到二公主不会承认,人证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圣上没有继续责问,而是转头看向萧负等人。
萧负也是个机灵的,他早便取到疯马身上残留的毒药,对比各宫采买,又询问许多太监女婢,这才抓到一丝线索,沿着线索锁定了二公主,这也只是其一。
其二,宋简常年被灌毒药,这一部分的药应该也是二公主所出。
萧负行礼回话:“小人还有物证,可证明小人调查属实。”
“呈上来。”
北冥清悦猛的转头看向萧负,恨意毫不掩饰,猩红的双眼好似要吃了他。
“父皇,您别听他们的话,他们都是被易柠蛊惑了,她会巫术,儿臣与她有过节,肯定是她想往儿臣身上泼脏水的!”
她尖声叫着,想转移圣上的注意力,若他们真的有物证,那她便是被钉在板子上,没办法逃脱了。
萧负众人并未看她,只感受着她的目光,却不在意。
她越着急,看起来越是心虚。
医师的证明书以及一些提取物被呈了上来,还顺带着二公主宫中采买的记录,一并交到圣上身边的太监手里,再由太监呈到圣上面前。
上面赫然写着‘棘豆属草’,是一种东洋名叫疯草的植物,经过提炼萃取,可立即让动物疯狂起来……
“若圣上还有疑虑,可唤太医过来辨认小人所提供的是真是假。”
萧负一言一行皆不卑不亢,圣上抽空瞥了一眼他,嘴角向上勾了勾。
条理清晰,不畏权贵,会利用自己的牌,单这三点,已是朝中许多老臣比不上的。
至于二公主,她做了什么圣上还能不知道?只不过不想管罢了。
但这次不同,秋猎何等重要,这次失了的是国家的脸面。
北冥清悦的母亲是一国之母,她家的面子也是要给。
这就要看这群孩子上不上道了……
“不必,二公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圣上又喝起茶来,眼睛却是死死盯住北冥清悦。
北冥清悦后悔也来不及,声音也变小许多,“父皇……儿臣也是有原因的,那易柠对我不敬在先,我只是想给她个教训……”
她似乎还想要辩解。
“你还想撒谎!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被瞒得水泄不通,朕还不聋,能听见人说话!”
茶杯丢到北冥清悦的头上,圣上也站了起来,其他人头立马低的不能再低。
他这个蠢女儿……
北冥清悦见到圣上真的动怒了,立马磕头认错,“父皇,儿臣认错,是儿臣一时糊涂,都怪儿臣……”
她从小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大皇姐,另一个便是圣上。
她本以为只是一个马球赛,谁想到竟这么多人关注。
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求父皇原谅,儿臣真的没想到会丢了皇家的脸面,让父皇失望了……”
北冥清悦无助地栽在地上,她害怕,本就赢不过北冥清晗的她,现在地位更低了,父皇也对她没有半点儿怜爱之心。
她更恨易柠,都是她,遇到她以后,她就没有好事发生过!
她情绪激动,再加上前些天的鞭伤,竟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没了北冥清悦的吵闹,殿里安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无比清楚。
圣上厌烦地看着他的这个二女儿,摆摆手。
“还愣着干什么?找太医。”
听到圣上的发话,旁边的宫女才敢走出门唤太医过来。
“圣上,此事事关皇家脸面,小人有一法子,可保公主无恙,保皇家不受牵连。”
萧负见圣上缓和一点,才敢继续发声。
“哦?说来听听。”
圣上不愧是圣上,情绪收放自如,仿佛一切都是假象一般。
“此事由我萧家揽责,是萧家进货饲料不当,萧家再不为商。”
圣上玩味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越看越觉得有趣。
“既然你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可有何要求?”
萧负挺了挺身板,“小人斗胆求两个恩典,第一,小人家中世代为商,到小人这一代,经商的只有我一人,失了皇商的头衔,小人想入朝为官,不求品阶。”
“第二,小人想为易家妹妹求一个恩典,她自小便是聪慧过人,如今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相士,若能为朝廷所用,必是涨我大国之威力,小人求圣上给她一个机会,为圣上效力。”
萧负很会说话,看似要得多,细细听来又不多,面子上又过得去,很难让圣上拒绝。
“好,朕答应你,过几日朕会下旨,你们在家中静等消息便可。”
“把二公主带回寝殿,禁足两月,罚俸两年,谁都不准看她。”
“其余的人退下,易柠留下。”
众人:“是,谢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