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路上的行人也都换上冬衣,京城迎来这一年的初雪。
易柠披着一抹淡绿色的大氅,颈边的狐狸毛领簇拥着她,肌肤洁白透亮,鹅蛋般的小脸眉目如画。
她站在窗边,望着久违的冬雪。
一瞬间,世界变得鸦雀无声。
“小姐,齐玄小将军来寻你,现下正在正厅前院子里等着呢。”铃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易柠应了一声,便出门去院里。
她匆匆走到院里,但院里空空,哪有齐玄的影子。
易柠等了一会还是没人,正欲回屋。
“抓、到、你、啦。”
齐玄突然出现在易柠身后,捧起雪洒在易柠头上。
“嗯?啊啊!!!”
冰凉感袭来,易柠缩了缩脖子。
待雪雾散去,少年明艳美好的笑颜近在眼前……
“找不到我,会不会有点失望啊,看你呆呆的,想着逗你一下。”
少年笑意不减,把手中刚刚捏好的雪球递给易柠。
雪球成星星状,是齐玄用自己的体温慢慢塑形而成。
易柠接过雪球,捏了捏他被冻红的脸颊,稍微用了点力气。
“哎,疼疼疼~”
齐玄紧闭着双眼,装作很痛的样子。
易柠被逗笑,这才放下了手。
“这星星是你刚捏的?”易柠举起雪球观察,它晶莹剔透的,很是好看。
齐玄揉了揉脸蛋,“对呀,好看么,你若喜欢,我天天给你捏。”
“我还会可多了呢,堆雪人,打雪仗,我通通在行,就是不知道易小姐可愿和我一同玩耍啊。”
易柠见他打趣,便配合着他,“好啊。”
还不等齐玄作何反应,易柠抓起一把雪丢了过去。
“啊。”
齐玄也不示弱,也抓起雪丢向易柠,“好啊,小柠,你偷袭我。”
“看我怎么惩罚你。”
“哈哈,兵不厌诈,你是将军还不明白?”
易柠躲着他的进攻,又同时抓雪丢过去。
“别跑。”
……
一炷香的功夫,二人身上沾满的雪水,满头大汗的,不亦乐乎。
两个人躺在厚厚的雪堆里,望着漫天飞雪。
易柠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只盼着这一瞬间的时间可以流逝地慢一些。
“小柠,我……”
“嗯?怎么了?”
齐玄顿了顿,终是没说出口,“没什么,我是想说,这雪真美。”
“是啊,初雪总是代表着希望,冬日的雪越厚第二年的收成越好。”
“嗯。如果我春日种下由冬日的雪浇灌的果实,等它开花结果的时候,我可以送给你么。”
齐玄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气声,缠绕在易柠耳边,很是挠人。
“可以啊。”
易柠显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他是说,如果希望在他心里肆意疯长,那他可以捧着他的一颗真心陪着你么?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两人又看了一会雪。
雪花落在两人的睫毛上,融化,又落下,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小柠,箭百中最近状态好了许多,应该是清醒了,你要再去一趟么?”
两人都站了起来,天气寒冷,再躺下去会被冻僵。
他们向屋里走去,屋里有炭火,暖暖身子。
“嗯,需要他做人证。”
易柠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激动。
这一世,她要提前坐上鸣雌亭侯之位。
她需要话语权,她需要圣上信任她。
为易家和北冥国争得一线生机。
宋安已然开始招兵买马,秘密训练一批又一批的精兵。
她还需快点,再快一点。
“小柠,我之前听易桉说你们父母闹和离,现在怎样了?”
齐玄语气关切,并不是八卦的意思。
易柠喝了一口热茶暖暖胃,“不清楚,父亲回去以后便没消息传过来,这件事情比较棘手,久一点也正常。”
“小柠,你祖母这个老太婆可真坏,我都听易桉说了,她总是欺负你,还有那个易云,之前竟然那样对你,我想想都后怕。”
齐玄重重的一拳捶在桌子上,茶具都跟着晃动。
易柠微微一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按易桉的话来说,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要把齐玄放在身边,好时时刻刻看住他。)
“别气别气,她们终究是要被解决的,没必要为了她们生无谓的气。”
易柠安抚着他,可他好似会错了意。
“小柠,不用你动手,谁敢欺负你,我便杀了谁,我找个机会把她们杀了便是。”
齐玄语气轻松,似扭个瓜那么简单明了。
“呆子,我自有决断,若我的法子实在不行,你再帮我,可好?”
“好。”
……
皇宫内。
萧负正在向圣上禀告秋猎坠马案。
“圣上,箭百中已醒,待我们再次提审之后,得到确切消息,便来禀告圣上。”
圣上坐在御座上,闭了闭眼,“嗯,之前是糊涂话,不能作数,希望你们几人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负知道,这是圣上在施压,他行了一礼,“是,小人定不负圣上对我们的期望。”
萧负退下,圣上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
近来事物繁多,黄河近域屡遭水患,百姓民不聊生,派去的官员也是个不清明的,朝中大臣还吵着立太子之事,惹得他头痛频繁。
现下他缺一些得力之人。
若是萧负几个年轻人把此案办好,他也能放心许多。
清晗在门外等候许久,待萧负出去后,她才进入。
她端着一碗热牛奶走上前去。
“父皇,女儿有段时间没来了,可有想我?”
清晗把热牛奶放下,“父皇,近日事情繁多,用些热牛奶,可以缓解压力。”
圣上拿起热牛奶,小尝了一口,“嗯。还是晗儿孝顺,父皇喝下了。”
“父皇,皇祖母又逼着我学我不悦的惊鸿舞了。”
清晗嘟着嘴,手背在后面,满脸的不愿。
圣上笑了出来,“晗儿,皇祖母也是一片苦心,女儿家的哪里能总是舞刀弄枪,骑马射箭的。”
清晗一听这话,更是不开心起来,“父皇,您从来都是向着我的,怎的这次倒戈了,女儿不依,我就是不喜那劳什子惊鸿舞。”
她委屈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圣上,似是圣上再说一句她便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