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擒的杀手看到安墨离,脸上并无惧色,据洛易所说,之前梁太守急于求成,在他来之前对他人进行了审讯,但无论他怎么问,这些杀手都拒不回答。
此时见到安墨离出现,梁太守更是想在他面前表现,于是便道,“安大人,属下知道大人一向不喜对嫌犯用刑,但这些人跟一般的刁民不一样,若不对他们用刑,他们是不会开口的。”
但安墨离只是道,“将他们都放了。”
梁太守顿时怔住,半晌才道,“他人当时可都是在崇古塔的现场被抓住,而且现场还死了人,若是把他们都放了,属下的这个结案文书该如何写?”
“梁大人别太心急了,在于结案文书的事还早着,你按本官的意思放人就是,若出了问题,本官全权负责。”
听到此案还未了结,梁太守的心里咯噔一响,他本想借着此案既能在南宫明道那得个好,另外还可以顺道提高自己的政绩,但若此案还不能写个句号,就意味着他还得继续过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心里不由地为自己捏了把汗。
安墨离只在牢狱打了个转后就离开,让叶小鱼心生疑惑,便向洛易请教道,“洛大哥,大人这是何意?”
洛易压低声音道,“大人这是在欲擒故纵,并不是真的放虎归山。”
欲擒故纵的道理叶小鱼知道,默的杀手在牢里一言不发,安墨离不会得到任何线索,但放他们走,则可以继续跟踪他们,发现新的线索,只是这样做风险未免有些大,叶小鱼不禁为安墨离感到担心。
默的杀手被放走后,一直在梁州城里转悠,并没有回到他们的据点,但安墨离并不感到着急,而是回到山庄,意要解开铜盒之谜。
这次冷青带来了一名不起眼的男子,男子看了铜盒后,只是在上面稍微摆弄了一会,便在图案上露出一个不大的小孔,他从腰袋里掏出一把奇怪的钥匙,插入孔中,稍微地左右旋转了下,铜盒的盒盖露出了一个夹层,但里面空无一物。
冷青不禁有些失望,“搞了半天,原来这盒里什么都没有。”
叶小鱼拿起盒子,仔细地闻了闻,“是龙涎香的味道。”
冷青不信,拿过盒子,也凑到鼻下,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便道,“我怎么什么也没有闻到。”
安墨离此时却在思考叶小鱼所说的话,“若南宫明道所说属实,这个盒子夹层从未打开过,这股龙涎香的味道应该是十六年前所留。”
冷青不禁地说道,“十六年前的味道,至今都不散,真不愧是龙涎香,不过十六年前能使用龙涎香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拥有此盒的人身份不简单。”
“这个盒子的主人不是康国那位过世了的王爷吗?”洛易不懂冷青为何会说出那么显而易见的答案。
“这颗夜明珠当初跟着王爷一块进陵墓的时候,就已经安放在架子上当做照明用了,这个盒子并不是夜明珠原有的盒子。”冷青做了解释。
“所以说,夜明珠是被偷出来后才被装到这个盒子的,不过啸天的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们也是当年的盗墓贼之一?”叶小鱼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想法不错,若是他们也是当年的盗墓贼之一,应该是他们将宝物从陵墓里盗出来后,因为分赃不均而起了内讧,其中一人将夜明珠偷走,但他的同伙紧追不舍,为了能及时脱身,他将夜明珠连同盒子一块扔到了南宫老爷的马车上。”冷青认真地推理道。
安墨离这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依啸天的能力,不可能会在十六年后才知道夜明珠的下落,所以啸天不一定就是当年的盗墓贼,你刚才那位朋友说了,这个盒子并非地下之盒,所拥有此盒的人,是个身份特殊的活人,但盗墓贼又是如何拿到这个盒子的。”
一语点醒了冷青,他马上道,“我知道了,是飞贼。”
安墨离微微颔首,“所以当年这颗夜明珠会不会是出了陵墓,就被顺走铜盒的人给顺走了,而他也当时也因形势所逼,不得不将此物扔到了南宫老爷的马车上,我在想追他之人会不会是为了这个盒子,因为只有夹层里才有龙涎香的味道,说这里曾经放置过某物,追他的人是为了盒子里的东西而来。”
“大人的意思是,啸天要的并非夜明珠,而是装在盒子里的秘密,但现在里面空无一物。”叶小鱼指出了问题的所在。
“这个就得问当年的事主和那个小贼了。”安墨离有意无意地看向冷青。
冷青怎么会不明白,便道,“知道了,安大人,小人这就去打听盒子的主人和顺走盒子的人。”冷青很识趣地说完就走。
依冷青打探消息的能力,叶小鱼相信真相不久就会水落石出,但这会她想起了张婶的死,便向安墨离打听道,“大人,关于张婶的来历,南宫老爷是怎么说的?”
安墨离将南宫老爷跟他所说的,复述给了叶小鱼,末了还试探地问道,“听南宫老爷的意思,张婶进南宫府的目的,是找个跟南宫燕年纪相仿的女孩。”
叶小鱼听罢,犯起了糊涂,她不但与南宫燕的年纪相仿,而且张婶还知道她手臂上的胎记,难不成张婶找的是她?
安墨离看到叶小鱼的表情,很肯定叶小鱼有事瞒着他,于是又继续诈她道,“你与南宫燕的年纪相仿,而且洛易说张婶临死前,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你,你说她要找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你?”
叶小鱼没想到安墨离这么快就怀疑到她的身上,吓得差点说出了实话,但她马上又反应过来,安墨离这是在诈,于是便打起了哈哈,“这怎么可能呢,大人您之前不是也说了,我爹和我娘都在代县,张婶在梁州,八竿子都打不上,我看张婶的孩子可能跟南宫燕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张婶对自己的孩子思念成疾,才会把南宫燕和我错认成了自己的孩子了。”
这个时候,安墨离惊觉叶小鱼并不傻,不仅识破了他的伎俩,还反将了他一军,让他哑巴说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幽幽地道,“越来越有长进了。”
叶小鱼想了想,认真地道,“这话貌似大人之前也有说过类似的话。”
叶小鱼的反应让安墨离更是郁闷,这叶小鱼现在变得越来越圆滑,有些不好对付,他得另想法子,叶小鱼见状,忙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
安墨离让侍卫跟上,洛易心里暗忖,大人什么时候对叶小鱼那么上心了,还特意派人保护她,莫不是那么二人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安墨离不说,他也不好问,心里寻思着,改日去套套叶小鱼的话。
叶小鱼心中郁闷,本想到外面走走,但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不敢走到太远,好在山庄够大,有地方让她发呆,她来到后花园的一处凉亭,开始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
先是两次在危难关头,她被神秘人相救,而后南宫老爷又说她跟一个旧相识有几分相像,再者就是张婶的出现,她不仅知道她身上的胎记,而且临死前还提到了玉佩的事,刚才安墨离又提到张婶在找一个身上带着玉佩的女孩。
她与张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没有见过她娘,张婶该不会就是她娘吧?
叶小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记起张婶提到玉佩之前,口中叫的是小姐,若是这样,张婶应该就不是她娘了,叶小鱼松了口气,但她很快又被另一个问题给缠住了,张婶又是如何知道她身上的胎记,不过打她记事以来,她的印象中并没有张婶这个人,这个时候,叶小鱼想到了她的师父。
她的师父与她爹很早就认识,很有可能知道小时候的事,但她要如何找到师父,而这两次遇险,救她的人会不会就是师父?若是师父,既然已经出手救她,但又为何不肯相见,叶小鱼陷入了困惑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来袭。
等她发觉身后出现阴影时,她心中一惊,才要大喊之时,一只大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口鼻,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后,她顿时没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小破屋里,手脚还被绑着,不用说自己被默的人给绑了,因为南宫燕在京城被绑的时候,她闻到过相同的味道,但让叶小鱼不明白的是她又不是南宫燕,他们为何要绑她,于是她手脚并用地将身子移到了门边,冲外面大声地叫道,“放我出去,你们绑错人了。”
一名带刀男子走了过来,狠狠地看着她道,“别叫了,绑的就是你。”
叶小鱼很认真地道,“你们要绑的人不是南宫燕吗?听清楚了,我叫叶小鱼,不叫南宫燕,你们绑了我也没用,我没爹无娘,就一介孤女,交不起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