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家?”叶小鱼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他确有嫌疑,不过当时他还在府中,没有作案的时间,而洛易他们一直跟着他的侄子,凶手也不是他,但也不排除是他假借他人之手。”安墨离冷静地分析道。
“可管家为何要杀她?”叶小鱼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安墨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问起了另一件事,“洛易说张婶临终前曾提到玉佩二字,她可还曾说过什么?”
叶小鱼不无遗憾地道,“还有就是一直叫着小姐,我本想去找南宫燕,但已经来不及了。”
安墨离怀疑张婶口中的小姐,并非是指南宫燕,而是叶小鱼,因为初见叶小鱼的时候,南宫明道就表明叶小鱼与他认识的一位妇人很像,而那位妇人托南宫明道保管的就是一枚玉佩,若张婶口中提到的玉佩指的就是那枚,说明张婶不仅与那位妇人认识,而且她还有可能是那位妇人的下人,但真相如何,他还需要再等些时间。
安墨离让人将张婶的尸体送到衙门,自己则在山庄里耐心地等待消息,看着他画着一些奇怪图案的叶小鱼知道,他的心情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刚渐黑,消息传来,潜入南宫家的贼人死的死伤的伤,还喘着气的已经被拿下,除了几个当场服毒自尽的,其他的都被送往了衙门,就等安墨离过去。
安墨离立刻前往太守府,已经收到消息的梁太守,早在府衙门口迎接,安墨离进到府衙的侧厅,见到了惊魂未定的南宫明道。
看到他的出现,南宫明道先是一惊,随后似乎明白过来,顿时泄了气,“大人既然出现于此,想必是已经知道了真相。”
南宫明道不再称他为贤侄,说明他已经清楚自己为何在这里与他见面,于是便道,“本官只猜到默是伯父你请来保护南宫燕的,只是没想到出了意外,才有了那封勒索信的出现,而伯父书房里的那封威胁信,应该是伯父自己放进去的,大概是因为伯父不想本官继续调查夜明珠里的秘密。”
南宫明道长叹了声气,“我早就该知道这一切怎么可能瞒得过你的双眼,没错,默确是我请来保护燕儿的,自从收到第一封威胁信后,我就知道要出大事,便请默假装绑架燕儿,以混淆对方的视听。
可不知怎么的,燕儿也找到了默,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小英被杀,就连默的杀手也死了,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想找默的首领问个明白,没想到他们倒先来横的,误把小鱼姑娘当成了燕儿,也不知是谁,把要绑架小鱼姑娘的那两名杀手给杀了,接连死了三个人,默的首领也不干了,才有了那封勒索信。”
“后来你又怎么说服他继续为你服务?”安墨离说出了心中的疑团。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答应他原来约定的金额不变,另外再多付给他们一万两黄金,只要他们能帮我对付啸天,默接这单活本来就是为了求财,有了这些黄金,足够他们买宅置地,面且他也怀疑他三名手下的死跟啸天有关,于是他便答应为我做最后这一单生意。”
“这所以一切的根源来都自那颗夜明珠,所以本官有必要知道它的来历,伯父说它是伯母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但最近本官也听到了别的说法,有人说这颗夜明珠是伯父买来送给夫人的,但也有人说这颗夜明珠是从康国一位王爷的陵墓里盗出来的,但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事实如何,还希望伯父能对本官说实话,毕竟这次失手,啸天身后的金主应该不会就此罢休。”
经过此一劫,南宫明道已经感到后怕,也没有心情再与安墨离斗智斗勇,于是便说出了夜明珠的来历。
原来这颗夜明珠既不是南宫夫人从霍家带过来的,但也不是他买的,而是十六年前他去于州办货,正往梁州赶时,就经过城门的那一会功夫,这颗夜明珠就莫名地出现在他的马车上,他当时吓坏了,他怕是有人想栽赃嫁祸,既不敢报官,也不敢告诉其他人,就这么连夜带着夜明珠回到了梁州。
他本想将夜明珠偷偷地藏起,未料却被他娘亲给看到了,所以他便圆了个谎,说是买来送给自己未过门的娘子,他娘知道霍名君她娘一向不看好自己的儿子,便将这颗夜明珠送与亲家母。
没想到亲家母又将这颗夜明珠当成了霍名君的嫁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被生意场上的朋友知道了,硬是让他将夜明珠拿出来见识见识,他害怕会出事,只能说是谣传,他家夫人也觉得这颗夜明珠太过于显眼,他们夫妻二人商量后,便将它拿到京城的宝丰钱庄存放。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不料事主却找上了门,这让他始料未及,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以求自保,但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像的严重,刚才若不是有官府的人出手相助,怕是他南宫府已经被烧得已经差不多了。
于州与康国接壤,所以安墨离有理由相信这颗夜明珠就是陵墓被盗的那颗,他让南宫明道仔细地回想当时的情形。
但南宫明道摇了摇头,“当时的情形,我当年回想过很多次,只是那个时候在城门口,进出城的人很多,我压根就没注意到有谁靠近了我的马车,而且当时进出的马车也不只我这一辆,不知他为何偏偏选中了我的马车,才招来了这等祸事。”
“当时出城的只有你的这辆马车?”安墨离忽然问道。
南宫明道细想后,点了点头。
这让安墨离可以确定的是,此人会选中南宫明道的马车,只因当时只有他的马车出城,由此可以推断,这个人急于将夜明珠带出城,安墨离提到了那个锦盒。
南宫明道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其貌不扬的铜盒子,递给了安墨离,“这个便是那日装着夜明珠的盒子。”
安墨离仔细端详,盒子是用铜制成,但上面只有简单的花纹,并不起眼,他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什么只有个半圆形的底托,跟夜明珠上面的弧线有些吻合,而且盒里还沾有些荧光粉,应该是夜明珠与铜盒摩擦而掉落的,这次南宫明道应该没有骗他。
这时南宫明道说道,“这个盒子我瞧着古怪,总觉得不是普通的盒子那么简单,不过我试过多次,也没发现其中的奥妙,后来也就放弃了。”
安墨离不擅此道,只得先将此事放下,其他的事情怕是南宫明道也不知晓,安墨离问起了张婶,“张婶又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明道怔了下,便道,“她确是燕儿的奶娘,这个管家并没有说谎,燕儿刚出生的那会,我给她找了不少奶娘,但她们一抱燕儿,燕儿就哭,直到找到了张婶,说来也奇怪,燕儿到了她的手上,不哭反而笑,我家夫人看她跟我家燕儿有缘,就留下了她。
她待燕儿是没得说的,夫人去世后,她就一直负责照顾燕儿,那知在燕儿六岁的时候,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她要偷偷地带走燕儿,就不敢再留她了,看在她照顾过燕儿的份上,也不为难她,给了她一笔银子,就打发她走了,谁知道她又回来了,而且脑子似乎有些不正常,我怕再有什么意外,就让管家把她安置在一处院子里,派人看着,只是没想到她还能找到密道,随意进出府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不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现在她已经死了。”安墨离向南宫明道道出了张婶的死讯。
南宫明道的神情明显发生了变化,“怎么会?管家只是说她走失了,怎么会就死了?”
“这个不得而知,只是我的人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临死前所说的就是玉佩二字,本官在想,她会不会说的就是当年那位妇人托伯父保管的那块玉佩。”
南宫明道的神色大变,这忽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一下子回不过神,过了好一会才道,“难不成她就是那个来取玉佩的人?”
但不一会他又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若她就是那个来取玉佩之人,为何当初来到我府上的时候只字不提,而是以奶娘的身份进入到我府上,而且一呆就是六年,若不是我赶她走,她还可能一直呆下去。”
南宫明道的反应让安墨离感到,答案是无法在他身上找到了,或许他能从被擒的杀手中找到线索。
他来到官府衙的大狱时,看到了被关押的那几名杀手,他问一旁的洛易道,“都是默的杀手?”
洛易点了点头,“啸天的杀手不肯束手就擒,当场服毒自杀,应该是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安墨离也早料到了这点,看来这个任务对于啸天而言,若是失败就只有死路一条,只是啸天的人死了,关于夜明珠的秘密怕是很难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