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孟轻鸿和黄丹臣在儒家秘法丹药的治疗下,体内的伤势均已恢复,只是孟轻鸿被高压电流灼伤的右手,还是老样子。
拆开纱布,右手依旧漆黑,外面有一层焦壳,束缚着孟轻鸿的右手一动也不能动。
休养完毕,二人加快了赶路的速度,把马车便宜卖给一家镖局,继续由黄丹臣骑着乌骓,孟轻鸿飞在后面跟上。
黄丹臣建议孟轻鸿勤练不辍金刚不坏体神功,毕竟对肉身有好处。
万一练着练着,右手结痂脱壳,那问心堂也不用去了。
孟轻鸿问黄丹臣练不练,黄丹臣却推辞说自己没有佛门缘法,就不练了。他就只好在住宿时,跟着动作要领搬运气血,没想到竟然进境神速,只不过太极玄清道的修行就耽搁下来了。
孟轻鸿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总不能不让人休息睡觉吧?
而且神魂已经被系统淬炼完毕,太清境界的孟轻鸿,需要用神魂催动灵气,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个过程是比较漫长的,对于没有经验的他,还得回到宗门,请其他长老或者掌门亲自指点。
半个月时间过去,走走停停,孟轻鸿和黄丹臣来到河西走廊。
远处山峦入目,叠嶂层巅,奇峰高插天,凝素无青云。
祁连山就横亘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与之前的戈壁黄沙不同,在祁连山脉附近,水草丰茂,牛羊成群。
牧人高歌,悠然自在。
笛声悠扬,余音袅袅。
林区层林尽染,色彩斑斓,雪山、草地、树木被秋风浸染,目光所至,是人与自然交互,如诗如画的秋日乐园,是风光秀丽的秋日美景画卷。
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息,让前些日子紧绷着神经的二人都放松下来。
停下马,收起剑。
把乌骓驱赶到一边自己去吃草喝水。
二人并肩站立在草场之上。
“其实,抛开纷争世事,在这里放牧也不错。”
孟轻鸿享受着秋风拂面,发自内心地感慨。
黄丹臣负手而立,远眺着前方,心情大好的他也觉得如此诗情画意,放松至极。
“我也觉得是,不过……”
孟轻鸿深吸一口气,沁凉的空气进入肺部,身体各处毛孔好像都打开了,气血的运转也比平时快了一分。
“不过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黄丹臣回答道:“我还有很多事做,不像你们,老君背剑,盛世修道,乱世下山。”
“现如今国家虽乱,但好在前景广阔,陛下励精图治,四海升平。”
“你可以在这里放牧,我却不行。”
“到时候,有可能我会趁休沐的时间,来找你喝点酒,吃上一只烤全羊。”
俩人相视过后,哈哈大笑。
孟轻鸿道:“二哥,别忘了咱们这一路走来,才几天时间,遇到多少事?”
黄丹臣看着孟轻鸿,笑道:“以个人武力,对抗朝廷,简直就是找死。”
“一个人力量再大,也对抗不了朝廷,之前咱俩遇到的事,在朝廷看来都是小事。”
孟轻鸿惊讶道:“小事?”
黄丹臣道:“是的,这也是大哥敢把红叶山庄高手都弄去前线的原因。”
“出大事,是异族叩关,烽烟四起。”
“会死很多人。”
“就像十年前,孟姜师叔那次。”
孟轻鸿沉默了。
黄丹臣拍了拍心情突然沉重的孟轻鸿,笑道:“你怕什么?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佬顶着!”
孟轻鸿想起刚穿越过来,在昆仑山重伤垂死之际听到的内容。
“门下五峰弟子死者一千八百余人,伤者六千余。”
“弟子佩剑带回一千二百余柄……”
“外门长老佩剑五十五柄……”
“执事长老佩剑三十柄……”
“内门长老佩剑六柄……”
孟轻鸿轻声道:“还有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师父!”
一声清鸣,一柄长剑。
天际剑光闪耀,剑气纵横,吹动疾风席卷草场,劲草低伏,牛羊不受控制开始狂奔。
黄丹臣的目光随着天空中的长剑而动,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
“月下美人!”
他一字一顿,喃喃出声。
孟轻鸿却张开双臂,疾风吹动他的长袍,猎猎作响。
“二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他扭过头注视着黄丹臣道:“就像这些牛羊,一只两只跑起来没有任何影响。”
“如果是一群呢?”
孟轻鸿又指着远处的扬尘。
“是不是就会像这样尘土飞扬?”
黄丹臣哑口无言,想起黎蝉衣,想起那只南疆的老虎,想起季萱蝶……
确实是暗流涌动。
难道朝廷已经掌控全局的力量了吗?
孟姜的佩剑好像是玩够了,乖乖飞回来,被孟轻鸿收进储物玉佩,他双手叉腰,凝视着还在疯狂跑动的羊群。
“二哥!你看到那只公羊了吗?”
“头上角最大,最前面的那只。”
黄丹臣点头道:“你是说擒贼先擒王?”
孟轻鸿笑道:“那是必须的,现在的我去杀,肯定能杀了这只羊,毫无疑问,如果换作十年前的我呢?”
黄丹臣目光锐利,盯着那只公羊道:“我懂了。”
“我会尽全力的。”
夜幕降临,俩人被祁连山脉雄伟壮丽的风景耽搁了一下午,便找了一处有水源的地方,就地休息。
明月高悬,静夜中流光皎洁明亮。
静水流深,有小河蜿蜒向东流淌。
草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孟轻鸿还在修炼金刚不坏体神功,一招一式一丝不苟,气血运行后浑身舒泰的感觉,让他飘飘然,是与神魂凝炼突破后不同的感觉,一个是肉体上,一个是精神上。
“怪不得,怪不得!”
孟轻鸿嘟囔着。
黄丹臣双手放在脑后,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闭着眼睛道:“怎么了?”
“这次修炼完毕,突然感觉通体舒泰,就像便秘的人,突然痛快了!”
黄丹臣猛然坐起来,着急道:“快!脱衣服!”
孟轻鸿捂住自己的衣襟,紧张道:“二哥,不是吧?再怎么饥渴也不能朝我下手啊!”
黄丹臣飞过来,一脚把孟轻鸿踢进水里。
“那你就别脱了!”
孟轻鸿从水里冒出来,站起身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水珠,怒道:“你干嘛~”
黄丹臣双手环抱,站在河边低头看着孟轻鸿道:“你已经突破炼体第一个阶段了,要洗经伐髓,忍住啊!”
孟轻鸿诧异道:“不是说洗经伐髓很舒服吗?”
黄丹臣放下双手道:“谁告诉你的?”
孟轻鸿想上岸,便往河边走着道:“话本看的!”
黄丹臣道:“别,别上来,信我!”
“上来你会后悔的!”
孟轻鸿听了,立马停留在小河中。
黄丹臣蹲下身子,在岸边扒拉着青草道:“洗经伐髓,嗯……有点疼,有点特殊,你准备好!”
“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孟轻鸿在小河里口嗨。
“来吧!”
“来吧!”
话音刚落,孟轻鸿的天灵盖仿佛被电了一样,从脑袋顶开始,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喔,舒爽!”
没等孟轻鸿高兴多久,他的关节开始咔咔作响,肚子咕咕大叫,打嗝放屁,流鼻涕打喷嚏。
浑身的疼痛让孟轻鸿难以忍受,细密汗水顺着毛孔不断流出。
“你流水了。”
黄丹臣在岸边老神在在,极为悠闲地道。
“这是汗!”
孟轻鸿咬着牙跟黄丹臣较劲。
“这是水,体内的废水,现在是洗髓的过程。”
黄丹臣观察着孟轻鸿,慢慢悠悠地道。
“咳咳咳,呵tui!”
“阿嚏。”
“怎么跟受了风寒一样?”
“而且身体越来越疼了。”
孟轻鸿问道。
“啊,洗髓都有一个过程的。”
“哦,对了,一会可能会疼晕过去,我会照看你的,放心吧!”
孟轻鸿已经被疼痛折磨到发不出声音,忍着剧烈疼痛,爬到河边上,吐着舌头就像一条死狗,不断地哼哼。
“啊!”
剧烈的疼痛已经超出孟轻鸿能忍受的极限,他大喊一声,仿佛把所有疼痛都发泄出去,就此脑袋一歪丧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