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昊接到宁声电话时,已经从饭桌上下来了,一群人打算去酒吧。
他玩得开,这一群人有本校的,外校的,不同专业的都有,但几乎是所谓一个圈子里的。
“咋了,宁大少爷?”
宁声听见他旁边有人聊天说话的声音。
“在哪儿?”
“打算去酒吧。”张辰昊打开车门将车钥匙插进。“怎么,要来吗?”
“地址发我。”
“好呀,挂了。”张辰昊刚将电话拿开,想挂掉发动车子。
“等会儿——”
他讲电话放回到耳朵旁,听宁声说了一句什么,眉毛缓缓挑起,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我还真以为你对人 家没有什么兴趣呢。”也不着急发车了,开口揶揄宁声。
宁声冷哼一声,“少说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张辰昊哼笑,在手机上迅速敲字然后放进兜里发车打方向盘离开。
坐副驾驶的人好奇,“有人要来?”
“宁少爷要来。”
“他要来?”后座的也有点儿惊讶。
每次宁声出现在这群人里,几乎只在饭席上,其他酒吧、俱乐部和会所很少见到他。
“嗯哼。”张辰昊笑了,“别说得跟个什么稀奇事一样。”
“宁大少爷是个好学生,但是他拳击搏斗赛车可是样样精通。”
“至于抽烟喝酒嘛,也不像你们想得那样。”他语调拉长,“家里规矩多,被压得久了,多少也都沾点可以痛快的。”
宁声走到便利店里本来想拿一听啤酒,余光看到在架子角落的牛奶。
他一怔,手的方向一转,牛奶盒上的logo是云都。
重重吸了口气呼出,他拿着这盒牛奶,还拿上收银旁的一盒烟一同结了账。
这样的夜晚似乎和在云都没有什么区别。
月亮清清冷冷挂在夜空,唯有一颗明亮的星星相伴。
江水依着风的心意随它逐流,涟漪一层覆盖一层。
宁声忽地想起,他再次见到白意时的场景,她蹲着身子,伸手将录音机贴近江面。
很认真,也有点傻。
第一缕晨曦垂怜一般温柔地照拂到她的脸上,眼中。
那一刻,大概是即将耀眼的日出也不能夺过她的光景,侧脸美好干净,那双眼眸比晨曦还干净透彻。
忽然觉着自己说错了,与其相信这世界总有人会来爱你,还不如让自己更爱你自己。
没有人比白意更懂得自己,她有与这世界独有的相处的方式,她也有选择是否接受这世界带给她所有的一切的权利。
宁声双臂撑在栏杆上,右手手指夹着根烟,幽邃的眼眸盯着江里倒映着的月亮。
夏日的风粘稠又热烈,其中燥意让人难耐。
宁声不得不承认,他想白意,想得胸口燥意被周围的风裹住,散不了,反而越演越烈。
他仰头吸了口烟吐出,烟雾瞬间被风吹散,很快一根就结束,他想再抽根。
咬了咬腮帮,将烟扔回包里,转身大步离开。
白若下车前从包里拿出镜子,镜子里脸上妆容精致,她扬起笑容。
看了眼口红颜色,将镜子放回包里,伸手打开车门下车。
张辰昊后来应着宁声的要求没去酒吧,去了一家会所。
白若压开门把手打开门后,恰好眼尖的人看见你放下手中的杆。
“呦,咱白大美人来了。”
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的白若身上。
白若微笑着点头招呼,眼神在一圈人中扫了眼。
“若若,听说是宁声想让你来的呀!”
走到女孩中间,白若被挽住揶揄。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白若脸颊微红,羞涩地开口。
“我也不知道。”
说话时眼神往角落看了一眼。
张辰昊看了眼往这边看过来的白若,扬了扬眉,冲着身边人开口,“走呗,麻将走起。”
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角落正在接电话的宁声暴露在白若眼中。
“我要白意的详细资料,最重要的是在白家那段时间。”
周令“啧”了一声,“您当我这私家侦探呢?”
“还有一个人。”宁声没理周令说的话。
“谁?”周令舔了舔后槽牙。
得,真是欠你宁声的。
“李嵘。”宁声眸光变暗。
“行。”周令挂断电话,“怎么听着这名有点儿耳熟。”
宁声将手机放到口袋里,伸手拿过酒杯刚放到嘴边,感觉到什么他抬头就看见站在眼前的白若。
白若手里捧着杯鸡尾酒,羞涩地看着他。
“宁声。”
宁声冷淡看她一眼,喝了一口度数浓烈的威士忌。
白若没想到他的反应是这样的,表情稍微变僵,想再开口就被宁声先开口说的话堵住。
“我有事情想问问你。”
宁声放下酒杯,微抬下颚示意她坐下。
白意坐下好理了理裙子,“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你吗?”
“我想知道白意现在在哪儿,我想见她。”
白若脸上的微笑僵住,就一瞬间她恢复如常。
可抬眸看见宁声一直盯着自己的幽深的眼眸,她的心开始慢慢下沉。
“你,你和意意什么关系?为什么突然问关于她的事情?”她将视线转移到远处,脸上笑容不再。
宁声没回答,仰头接着喝了一口。
白若心下开始产生焦虑,放在膝上的右手用力抠着手心,她用左手盖在右手上。
“我不是怀疑你,因为意意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朋友,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只是担心她。”
白若补充道,“毕竟,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宁声觉着喝酒是没劲,除了喉咙火辣辣, 胸口火辣辣,其他的感受也不佳。
酒杯被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喉咙有些哑,嘴唇因为沾了些酒带些水泽,浅浅一勾。
“呵,能有什么关系,有的只是——”
“我喜欢她。”
突然这么的一句让白若迅速扭头看向宁声,她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他眼底阴沉,神情冰凉,看着白若的时候连嘴角的笑意都消失不见。
摩挲着指骨,他往后靠在沙发上。
“很惊讶?”
白若摇摇头,她呼吸急促,咬唇看向宁声。
“即使你喜欢意意,可你们两个人应该毫不相识,我凭什么告诉你她在哪儿?”
“那我就换个问题。”
宁声静静看着她,“她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成的植物人?”
不像是单纯的好奇,因为一次次加强的压迫感。
白若呼吸频率变得更快,而她该庆幸刚才的口红掩饰了发白的嘴唇。
眨眼的频率增加,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开口。
“意意的意外和一个人有关。”
宁声挑了挑眉,状似有了兴趣一般,身体往前倾,淡淡开口,却让白若心里掀起了波浪。
“那个人是不是叫,李嵘?”
白若垂眸,右手抠的更加用力,点头。
“是,他叫李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