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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冬日暴雨(1 / 1)


许多细节还没有深入了解,宁声想再询问赵庭庭。

转身后的那一刻,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耳朵里的耳机掉了出来,CD机不再转动了。

他立刻坐起身,将耳机再塞进耳朵里,手指重复按着播放键。

可是没有音乐播放。

他手绷紧,因着用力摁的动作青筋凸起,他反复将CD拿出再放进去。

反复尝试的结果没有什么变化。

他最后无奈脱力一般靠在床头,眉头深深皱起。

他消失对于其他人无所谓,可对于白意,宁声不能去想她会有多慌张,会不会害怕,尤其是,现在李嵘出现在她身边。

心就一直这样悬着,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宁声立刻起身,迅速换好衣服将CD机和电脑一起放进包里出门。

门一开一关,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餐桌上还没拆开的外卖早就变凉了。

赵庭庭抬头,眨了眨眼,侧眸看了眼窗边。

只有冷风顺着缝里吹进,她蹙眉,将大衣裹紧。

“来了?”

李嵘出来,嘴角挂着笑意,跟进的不是警局一样,散漫靠在墙上,手臂处挂着西装外套。

赵庭庭起身凑近仔细打量着他挂彩的脸。

“嵘哥真是越活越出息了,不仅因为酒驾出了交通事故,还跟人打了起来。”

确切地说,是被单方面殴打。

距离拉近,李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她精致姣好的面容也在眼中放大。

他将头往后仰了仰,垂眸看着赵庭庭。

“最近可能气运不好。”

他拿出烟盒打开,抽出根烟咬着。

刚想打火,赵庭庭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

拇指拨动两下,凑到烟头下点火。

李嵘眼里的笑意逐渐消失,他看清她的每一个动作,抓着银质打火机的手好看纤长,雪白的皮肤衬的指甲愈加的鲜红。

打量到她专注的脸上时,李嵘发觉,他好像已经不太能看懂赵庭庭了。

曾经,她是他一眼就能看穿的。

“好了。”

火苗熄灭,李嵘看着她将打火机放在西装外套口袋里,笑吟吟地抬头看着自己。

李嵘眼角重覆笑意,“最近气运不好,需要多破点财。”

他吐出一圈烟雾,抬脚离开。

赵庭庭脸上的笑慢慢消失,跟着他后一步离开公安局。

半夜,云都上方雷声轰鸣,黑云沉沉压在城市上方。

白意被雷声惊醒,她睁开眼,眼里的惊惧还未消退,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意。

再次闭眼,脑海里出现的一开始是爷爷去世的那个下午,然后是在白家待的那段时间,最后一直挥之不去的就是被白家送去参加李嵘生日的那晚。

那晚李嵘喝醉了,第一次突破她所能接受的距离,想要伸手拉她。

可能是是醉意,也可能是一直的拒绝让他恼怒。

李嵘眼眸幽深,眼里第一次当面流露出对白意的不屑,一步一步逼近。

“意意为什么拒绝我?”

白意退无可退靠在墙上,脑海里的那根弦紧紧绷着,眼神直直盯着他,毫无情绪,连恨意也丝毫没有。

她不说话。

宁声想从白意脸上看出哪怕丝毫情绪,可没有找见。

戾气瞬间铺满眼底,他抬手掐着白意的下巴。

“你没有选择,白意。”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只能跟着我出口。”

话落的瞬间,跟着酒瓶摔碎的清脆声,然后腹部传来刺痛。

白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鲜血从他身体流出,身上被沾染,握着酒瓶的手微微抖动,甚至还用力往前再捅深一点。

李嵘不可置信看了她一眼,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

白意将酒瓶撤开,看着李嵘手捂着腹部躺到地上。

他疼的冷汗直冒,额头青筋凸起,身体一直发抖。

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摔到他身边,李嵘咬牙伸手拨号。

“你,逃不掉。”

即使是这样,李嵘像是更陷入癫狂一样,一直流血的伤口将白衬衣染得鲜红,他甚至看着白意笑了。

伤了李嵘,白家更不会放过白意。

听见李嵘的话,白意眼珠转了转,缓缓从地上捡了一块玻璃碎片。

手心很容易就被尖锐刺破,鲜血和刚才李嵘身上流出的混在一起,顺着小臂往下流到地面上,脚边,鞋上。

李嵘表情一僵,想起身去阻止白意,可一动,痛意就放大百倍,他动不了身。

白意将尖锐的玻璃片放到脖子上,淡漠了他一眼,手稍施加力度,鲜血瞬时冒出。

最后阻止她的,是突然被打开的大门,还有白若惊慌的一声。

“意意!”

入睡不能,白意坐起身,她突然心慌了起来。

起身拿过桌上的手机开机,开机后有未读的消息提示。

是白若的消息,她点开。

白若:意意,李嵘回来了。

她乌黑的眼眸泛起漩涡,面色紧绷,身体开始发冷。

白意起身,动作僵硬地坐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包裹自己。

外面的雷声还在响,白意听见已经开始下雨了。

她恍惚想起,那夜下了雨,她被白若父亲狠狠打了一巴掌。

“要不是二叔求我,你以为我白家会收留你吗?”

白若父亲狠狠摔碎茶几上的花瓶,焦灼地来回踱步,脸色铁青,怒意难掩。

白意的腿被飞溅的花瓶碎片割伤,她无声站着,脸上没有表情,好像丝毫感觉不到。

“你最好别让我白家受你牵连!”

指着她的那根手指要点着白意的脑门上。

一旁的白若一脸担忧看着白意,想上前替她说话却被母亲拉住。

之后白意被送去医院等李嵘手术结束,又被遗忘在一旁。

她穿着那条脏了的白裙子在医院里等到第二天,有人被吓到对她骂了一句“神经病”。

直到李嵘醒了睁开眼看见她,打量了一眼扭头,“让白意回去。”

就是这一句,白意才回了家,回到云长街的家。

眼角的湿意是擦不干的,蓄积之后化成泪珠往下流,顺着脸颊滴到手机屏幕上。

她拨通宁声的电话 。

可直到挂断,电话也没有人接。

手机从手里掉落到被子里,白意将头埋进膝盖里,被子也彻底将头盖住。

雨势渐大,冬日难得里出现了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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