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官夫人四十五岁生辰。官老爷请了昍州最好的戏班前来唱戏、表演杂技,内亲也来了不少,场面很是热闹。
裴与珩除了珍珠、玛瑙、布匹、瓷器、茗茶,还偷偷备了烟花。当晚宴快要结束时,云枫悄悄溜去后院,点燃了烟火。
随着“砰”一声巨响,绚烂夺目的花火在夜空中朵朵绽放,瞬间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
顾蓝桉略显惊讶的盯着裴与珩看,“这可是夫君特意准备的惊喜?”
“嗯,阿暖可还喜欢?”裴与珩强装镇定,偷瞄了顾蓝桉一眼,随后又把目光缓缓投向了远处的一片万紫千红。
“你...叫我什么?”顾蓝桉不由得老脸一红,脚趾抠地,略显尴尬。
“阿暖,我见岳父岳母都是如此唤你。所以,我……”
“......”罢了,入乡随俗,不过是一个称谓。她连夫君都叫出口了,一句阿暖又算什么,习惯习惯就好。若是改口叫什么娘子、贱内啥的,那才更吓人吧?
“……你可是,不喜我这样唤你?”裴与珩吞吞吐吐,见顾蓝桉明显有些僵硬,稍显失落的问。
“怎么会,全凭夫君喜欢。”见她如此表态,裴与珩立马又恢复了精神。
楚氏心花怒放的从席间站起身来,望着天边的烟火看得出神,开心的像个被奖励了糖果的孩子。你看,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浪漫与惊喜总能快速俘获人心。
裴与珩这个家伙,看似小小年纪,逗人开心倒是一把好手。想来她特意找人补绣的花开富贵双面绣与金丝荷包,终是敷衍了些。
短短几日,顾蓝桉便觉得自己在官家失了宠。比起自己,裴与珩倒更像是官老爷亲生的。也不知他究竟又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哄得官老爷与楚氏老爱围着他打转。
一口一个贤婿,叫的何其亲热。好吃好喝的也一个劲儿的往他面前送,跟供菩萨似的,就差当面给他上香磕头了。就是这尊“菩萨”看起来备受困扰,好几次对着她挤眉弄眼,都被她假装没看见给忽视了。
其实倒也不是裴与珩做了什么,只是楚氏娘家大哥的小女儿近来惹上了些麻烦。楚梦在集市上被人调戏,情急之下咬了那人一口,挣脱束缚后哭着跑回了家。
本以为这事儿会就这么过去,可谁知第二日那人便找上了门。堵在楚家门口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甚至口出狂言,说是不把楚梦嫁给他做小妾,他就把楚家人全部送去吃牢饭。
那人已经上门闹了几日,终是不见消停。因着他有个当县令的爹,楚家人还是忌惮的慌。这不刚好趁楚氏过生辰,楚氏的大哥便带着楚梦及贺礼连夜从东阳县赶来。
将此事全盘托出,想让楚氏能说动自家女婿帮忙解决后顾之忧。毕竟一官还有一官高,只要裴家愿意出面,这事儿铁定能摆平。说不定往后,还能靠着这棵大树乘乘凉呢。
十一月十三,冬日暖阳煦,疏影入窗来。
早膳后,官老爷把裴与珩单独叫去了书房。顾蓝桉则悠闲的坐在窗前,兴味索然的看着菊香在屋内忙来忙去的打包行李。
一切准备妥当,官老爷与楚氏依依不舍的送他俩出了府。楚氏牵着顾蓝桉走在最后,见与前面的人拉开了些距离,她才小声的把有关楚梦的事言简意赅的告知了她。
希望她能帮则帮,多在裴与珩面前说些软话。顾蓝桉点头应下,只是她这耳旁风究竟能不能奏效她就保不准了。
“夫君对妾身表姐楚梦一事,是作何想的?”前脚刚上马车,顾蓝桉便用八卦的口吻懒洋洋的问。
“待我回府与父亲商议后再做决定。”裴与珩一脸认真的回。
“依我看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夫君若是就此娶了她,也是一个极好的办法。我看表姐对你……”
“阿暖,够了!莫要再往下说了!”裴与珩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语气也是凶巴巴的,吓得顾蓝桉一个激灵,随即便咬住嘴唇停了下来。
几只寒鸦从马车上空划过,发出几声粗劣嘶哑的鸣叫……最怕空气突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