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水云闲聊了些,竹山白便只沉默地坐在一边饮茶。
她已经想过竹水云之后在朝元宗会遇到些什么了。
竹水云人长得好看,性格又软。免不了被男人看上。现在是只有一个张恺及,但倘若她真去将张恺及杀了,别的男人也会缠上来。
张恺及也不过是坐上了男主位置的那个罢了。
竹山白再怎么想杀他,也不能在现在,以现在的名头去杀他。
因此,她向竹水云提出了更好的解决方法——让竹水云和其他妹妹联合起来。这样一来,即便她在朝元宗里受了欺负,也会有人相信她的话,并在她遇到困难时帮她一把。
竹水云也接受了她的建议。
她现在正在边上努力练习……一会儿要和红姐讨茶叶的话术。
“山白姐姐,你说我直接和红姐说,我想多要一点茶叶……她会不会不喜欢我啊。”竹水云忧心忡忡地问。
竹山白打趣:“你和红姐不是朋友吗?都是朋友了,你直接说出来这话,又有什么问题?”
竹水云还是心事重重地点头:“也是。”
她又联系了几遍,垂头丧气道:“我还是不习惯这样,要是能不用直接问红姐要茶叶,就好了。”
“那就不要呗。”竹山白随口道,“你从旧的茶叶里头捡出一些,作为礼物送给别人;这样一来,你不是只用问红姐,能不能将她送给你的茶叶转赠给别人,就可以了?”
竹水云眼睛一亮:“是哦!”
她开开心心地试着将练习的内容往这个方向靠:“红姐,请问我能不能把你之前送给我的茶叶转赠一部分出去……”
她眼睛亮晶晶的,转头向竹山白撒娇:“这个听起来好多了诶!谢谢山白姐姐!”
竹山白笑着摸摸她的头顶。
练习完了一会要和红姐说的话,竹水云又同竹山白说了好些朝元宗的坏话。
譬如有个长老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私下里却和一些男弟子有接触;一开始将她收作内门弟子的长老也人心两个样,将她带到朝元宗里,就没再管过她……
竹山白听得都有点儿难过了。
她干脆给二师姐发消息:“二师姐,我能把你送给我的储物戒指送给我妹妹吗?”
黎从瑶很快回了消息:“你留一半丹药,戒指任你处理。”
竹山白回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将黎从瑶送的那枚储物戒摘了下来。她一手拿着宁佳送的储物戒,另一手拿着黎从瑶的,随意划了一半丹药出来,放在宁佳送的储物戒里。
随后问:“妹妹身上有没有项链?”
竹水云摇头。
竹山白看看自己手心里的戒指,再看看竹水云的手,问:“妹妹有没有储物戒指?”
竹水云再摇头。她咬了咬下唇,把原本柔软的唇咬出了齿痕。
“这个送你。”竹山白将储物戒递给她,“你想戴在手上也好,买个项链挂在脖子上也好。”她将戒指塞到竹水云的手里,“里面还有些丹药。如果你不想吃朝元宗的饭了,就吃辟谷丹。”
她贴心道:“如果不够吃了,就寄信给我。我再去问二师姐毛一点寄给你。”
竹水云眼圈微红。她握紧了这枚储物戒指。她手心的温度传递到了储物戒指上面,将这微凉的戒指上染上了自己的体温。
“……谢谢山白姐姐。”她低着头说,“多谢……”
“我们是姐妹嘛。”竹山白笑笑。她将竹水云抱进怀里,温和地摸摸她的头,“在我们踏入修仙界前,我们便是这样相处的。我们是凡人,或是仙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竹水云小声地哭了。
房间门被轻轻敲响。竹山白笑着拍拍她的背,待她整理好了心情和仪容,这才前去开门。
门外是抱着一个包裹的红姐。
见是竹山白开门,红姐略微挑高了些眉毛。随后,她便又弯着眼笑:“哎呀,是竹山白呀。”
竹山白困惑地眨眨眼睛。
“正好。”红姐笑道。她将手里的包裹递给竹山白,眼底的笑意加深:“恰好我整理出了些挤压的茶叶,准备送给你一些的,就当时我给你的见面礼了。”
竹山白嗅了嗅,被干燥的茶叶香气扑了满鼻,心情也好了不少:“谢谢红姐。”
“我还找到了些不同味道的。”像是变魔术般,红姐从身后又掏出了一个小些的包裹,“我打算给竹水云呢。你帮我给她?”
竹水云眼圈和鼻子都红红的,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谢谢红姐。”
“不用谢我啦。”红姐笑弯了眼,“你要是有朋友,就随意和她们分享啊。”她一面笑,一面说,“我都送给你了,自然是由你自己处理的。”
竹水云脸上微热,讷讷地道了声谢。
红姐再说道:“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如果你不赶回去上夜课的话,便在这里歇一晚吧。”
竹水云摇头:“谢谢红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要陪山白姐姐去朝元宗里……”
竹山白见她推辞,再想想自己和朝元宗的相性,便插了句话:“我问一下。”
她迅速给黎从瑶发消息:“二师姐,我今天能在外面住吗?”
黎从瑶的消息来的很快:“行。明日你有御剑要学,记得去朝元宗。”
光是看黎从瑶的文字,竹山白都能感觉到这“御剑”是个辛苦的课。她垮着脸,勉强整理了一下心情,才说:“我今晚倒是不急去朝元宗。”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
竹水云果然犹豫了。她看看竹山白,再看看在一边笑的红姐。最终还是小声道:“……那我今晚和山白姐姐睡在这里?”
“嗯嗯。”红姐笑着接上了她的话,“我去准备些夜宵。你们有什么不吃的吗?”
竹山白犹豫了会,才道:“我不吃成精的?”
虽然她不确定红姐会不会用成精的生物招待她们,但一想到红姐是朱雀,便总觉得在朱雀眼里,不管生物成没成精,都是她的食物。
再想想猫先前的恐惧和乱叫,竹山白实在没法否认这样的可能性。
红姐笑着看了她一眼,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