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妹之间的打闹持续了几分钟，最后以宁佳将竹山白放在美人榻上，约定请饶沐心一顿大餐而告终。
饶沐心朝竹山白招招手，示意她靠过来些。
竹山白撑着地挪了过去。
这倒不是她不想好好走过去，而是之前先是耗空了灵力，然后在还没休息好的时候，就被宁佳抱着到处跑。
她能在宁佳肩上闭着眼休息，已经是饶沐心放水后的结果了。
所以她现在也只能这样挪了——除了样子不大好看，速度倒没什么问题。
饶沐心将一只手贴在了她的小腹上。
饶沐心的手微凉，衬的她的小腹更热。但她现在并非生理期，也没有按揉小腹的需求。竹山白呆呆地看着饶沐心近距离下的美丽脸庞，一时失了神。
谁会不喜欢看美女？她承认自己俗，但看美女是人之常情。
饶沐心仍是笑：“你动一动。”
竹山白傻乎乎地点点头。
饶沐心叹了口气，抬起手戳戳她的额头：“动一动灵力，念一念法诀。”
竹山白再点头。饶沐心将手覆在她的小腹——确切来说，是她的丹田位置。温和的，柔软的灵力传入她的身体，迅速充盈了她枯竭的丹田。
像是一场久旱后的雨。
竹山白傻笑：“谢谢大师姐。”
她活动了一下被灵力修复的身体，随后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圆形场地的中央。饶沐心随意道：“教你法诀，我说，你记。”
“一品合欢诱红绸，红绸如蛇长出洞。”
“二修合欢引红绸，红绸似水盛覆舟。”
“三任合欢煅红绸，红绸生三诞万物。”
念完了，饶沐心又道：“这是师尊用的三式红绸。到时候你想用红绸，又没那么多勇气的话，就喊一下红绸一式，红绸二式就行。体内的灵气会遵循该有的道路的。”
她朝竹山白遥遥挥手：“这次别跑了，试试打它。”
竹山白看着面前正要行礼的人形，犹豫道：“但是……”
“嗯？”
“红绸好贵。”竹山白干巴巴道，“我只有一条，怕打坏了。”
“凡间的织娘都能做的东西。”饶沐心随口道，“你打坏了，我这里还有。”
得了安慰，竹山白这才放下心。面前的人形行完了礼，同上一次那般足尖一踩，跃向她面门出拳。
竹山白低声道：“一品合欢……”面前的人形几乎瞬间便到了她面前，她赶紧将剩余的词念完，“……出洞！”
体内灵力猛然暴涨，传递到了她手中的红绸上。她双眼紧紧盯着人形的头部，红绸化成了一条盘在她手上的红蛇。
盘着身体的红蛇弹起，大张着嘴朝人形面门咬去。
这看起来是她的胜利。但不知为何，竹山白心头一颤，便不自觉地向后躲去——她看着自己从手上弹出的蛇被对方的拳风击碎，片片红绸碎片从空中绽放成盛大的礼花。
剩余的半条蛇身变回了红绸，软软地垂在她的手臂上。
如果方才她没躲，那么现在被打吐血的应该就是她了。竹山白暗想。她脚下不停，亦在努力反抗。但不知何时起，她已经只剩下了沿着场地边缘闪躲的精力。
“暂时停一下吧。”饶沐心缓声道。
追着竹山白的那道身形回到了场地中央，直直地站在那里。竹山白双腿一软，又跪坐了下来。
她撑着地面喘息。
如果她方才再努力一点，或许她就能找到反击的机会了……竹山白这么想着，咬紧了牙齿。
宁佳把她捞到了美人榻上。饶沐心再次给她传输灵力，缓声道：“这次做的比上一次好，但还是不熟悉第一式。”
宁佳反驳：“大师姐设定的对手能力也有问题吧？”
饶沐心扫了她一眼，笑道：“没有问题。”她继续给竹山白讲解法术要领，“这招主要是将红绸变成蛇——这点你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但是变成蛇了，之后呢？”
“可以打人？”竹山白努力向自己干涸的脑子里注入想象力。
饶沐心一滞。她又扫了眼宁佳：“蛇可以缠绕，可以撕咬——而且它的本质不会因为你注入灵力而改变。”
她翻手，一条长而飘逸的红绸落在她的手上。饶沐心向红绸里注入灵力，红绸便成了条蜿蜒盘在她手上的蛇。饶沐心再一点它，蛇纤细修长的头部便膨胀了起来，两侧张开了眼镜蛇般的肉翼。
“这都是在蛇的基础上进行的变换。”饶沐心再一翻手，眼镜蛇便又变化成了一只小小的鸟雀，轻巧落在她的手指尖上。
“始终是红绸。”
饶沐心摊开手掌，给竹山白看躺在她手心里的红绸。红绸在竹山白眼前迅速变化成了不同的小型动物，又伸展开了红绸的每一寸角落，成了一只中性犬的模样。
“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吗？”她柔声问。
“嗯……”竹山白想了想，“我可以握着蛇的尾巴，用蛇头去打人吧？”
她随后又看着宁佳被饶沐心的红绸追了半分钟。这次的时间更短，并不是因为饶沐心大发慈悲，而是宁佳把竹山白往红绸的方向丢，逼着饶沐心把红绸收了回去。
“如果你把蛇头当榔头。”饶沐心温和地轻抚竹山白的头顶，“那也可以。只要你能确保自己的灵力压过对方，而不是像刚才那样。”
她手一抬，几片红绸碎片在她掌心里飘落，展现出了个美丽的，像是花瓣飘落的景色。
下一瞬间，竹山白眼前出现了并不是现实的场景。
她被飘落的花瓣割破了喉咙。她伸手去捂，却只能触到满手的鲜血。
幻觉消失了。饶沐心微笑道：“你看，我的灵力比你高，所以不论我将红绸变换成什么样，你都只会面临死亡的命运。”
“……那我只要让我的灵力比别人高就行了？”竹山白小声道。
“你要怎么才能比其他人都高……”饶沐心轻轻碰了下她的小腹，青绿色的眼睛微睁。
宁佳在边上开心地笑：“她确实比大多数外门弟子的灵力都多……嗷！”
饶沐心没管再次开始逃跑的宁佳，柔和笑道：“打不过它，今晚就别睡觉了。”
竹山白看向远处的宁佳，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能不能暗示自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