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不够啦!”宁佳打了个哈哈,“之后我把她带去给师姐看看——你还没见过,要不要一起去见见?”
竹山白点头:“想看。”
除了见师姐,她还有别的事情想问。她将储物戒里的一枚死妖兽蛋拿出来,问宁佳:“师姐,我那只小猫想要这个蛋。……为什么要个死蛋呢?”
宁佳笑嘻嘻地上来摸了一把蛋:“我看看啊……哦,你的猫想从这个里头出来。”
竹山白干巴巴地盯着这颗蛋:“猫好像不是卵生……”
“哪来的好像。”宁佳笑出声,“你那只不算猫。”
虽然这么说,但宁佳还是把那只生物称作猫:“这个蛋里有足够多的灵力,可以支撑猫出生。它自己出生了,就不会再占用你的灵力了。”
“但你还是要给这颗蛋输送灵力,不然你的猫就没办法破壳出来。”宁佳动作轻柔地摸了下这颗蛋,“我教你怎么往蛋里输送灵力。”
她边教边纠正,竹山白没用多久就习惯了怀里揣个蛋的感觉。可惜这颗蛋不够小,不然她可以揣在别的地方——竹山白走了下神,便听见宁佳在用玉佩聊天。
“今晚没空?那我要来凑热闹啦!——别这样嘛,我又不能去问大师姐!她超忙的!”
“好好好那我们今晚山上见!定好了!”
宁佳放下玉佩,笑嘻嘻地揉了下竹山白的脸:“我们今晚去吃好吃的!”
竹山白想到中午吃的草,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宁佳将倒在地上的余安提起来,笑嘻嘻地召出一段红绸,唤竹山白上来坐。
她们腾空。
红绸被风托举着,像是羽毛一样轻盈。竹山白被宁佳搂在怀里,迎面感受吹来的风。
她是第一次见夜晚的合欢宗。白天在树林中若隐若现的河流在夜晚亮着光,像是从天上来的银河。竹山白小声惊叹:“好漂亮。”
宁佳笑了笑:“你看到那边那个亮的树了吗?”她指向那处。在数条河流交互的地方,有一棵生长于中心岛屿的大树。
宁佳继续道:“我今天在那里见到了几个被捆起来的男弟子。”
竹山白眨眨眼:“怪惨的。”
如果是她打的那几个,那也没那么惨了。毕竟谁叫她心善,只将他们捆在船底下淹了一段时间呢。
“原本他们都在船底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做的。”宁佳笑道,“要我说,他们在河里就是污染了河水,还不如把他们埋在土里呢。”
竹山白点点头:“下次一定。”
她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便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竹山白欣赏了会美丽的夜景,便见前方一道剑光闪烁,停在了她们面前。
御剑而行的女子沉默地盯着竹山白。
她冰蓝色的眼瞳中寒光渐熄。女子将耳畔的蓝色碎发撩到耳后,露出了耳廓上水滴形的珍珠耳坠。
“这是你二师姐。”宁佳笑嘻嘻地介绍,“黎从瑶。”
竹山白有点儿紧张地站起身。她一时忘了自己还在红绸上,脚下一个不稳便向前跌去。黎从瑶扶了她一下,将她送回了红绸上。
“……二师姐好。”竹山白低着头,讷讷道。
她没想到自己和二师姐的第一次见面,成了这个样子。但仔细想想,她在自己师姐面前出丑,就不算真的出丑——她只是害怕二师姐不喜欢自己。
“你好。”黎从瑶轻声道,“我从宁佳那里听过你,你就是竹山白吧。”
竹山白点头。她抿着唇抬头看黎从瑶,见她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
“有点儿冒失,但人还挺不错的。”黎从瑶慢慢道。
竹山白摸了摸头发。
“人当然不错了,我看中的。”宁佳得意道,“我捡回来一个给你当素材的,你的那口锅呢?”
黎从瑶无奈地摇摇头:“我刚架好。”
说时,红绸便向一处飞去。竹山白赶紧抓住了红绸,待它停下时,还被风吹的有点儿晃神。
这里像是一处后院。只是没有任何一处寻常后院中的亭台园林,空荡荡的院中是一口红褐色的大锅。锅底下是一团火焰,颜色与黎从瑶的剑光相似。
“你没给小师妹上护罩?”黎从瑶慢吞吞地落在地上。她的剑归鞘,配着她身上那身红黑色的长袍,竟不像个合欢宗的弟子。
“小师妹现在已经引气入体了,不怕风了。”宁佳把余安丢进那口锅里,“快看看她是中了什么毒。”
黎从瑶一边摇头,一边捏了个法诀。锅中响起了诡异的咕嘟声,随后又冒出了些深色烟雾。
待锅子平息,宁佳才问:“出结果了吗?”
黎从瑶慢慢摇摇头:“难说,我再看看。”
她又捏了个法诀。这一次锅中的声响更多。黎从瑶一边摇着头,一边继续捏法诀:“看起来……他没中毒啊。”
竹山白皱起眉。
宁佳问:“她曾经被读过清心咒,会不会有影响?”
“没有影响。”
院子里被突然到来的微妙沉默笼罩了。
“……那她之前做的事情,也都是她自己想做的?”
“我不知道他之前做了什么。”黎从瑶话语微顿,“但确实没有人控制他。”
“会不会是什么难以察觉的毒?”竹山白犹豫着问,“我不想她再朝我大喊大叫了。”
黎从瑶看了她一眼。她那双眼睛里透出茫然:“他朝你大喊大叫的时候,就应该被埋进土里。”她接着问,“为什么要再让他叫嚷?”
“稍等一下,二师姐。”宁佳提醒,“这是个女弟子。”
“……”黎从瑶沉默了会,“那我再看一看。”
她搅拌了下锅子,下了结论:“原来毒已经进脑子了。”她平和道,“救不了,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