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拎着竹山白落地第一件事,便毫不客气地朝她伸出手。
“你捡到什么好东西了,分我一个。”
余安刚匆忙赶到。她见竹山白安然无事,面上的笑容还没展露出来,便见冉冉向竹山白勒索。
她挡在竹山白面前,拧着眉道:“师姐……”
“没事啦。”竹山白拍拍她的后背,“我拿到了几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蛋。”
她把蛋从储物戒里拿了出来,轻轻放在地上。
冉冉一个个摸过去:“这个有温度的死了。”她指指另外几个,“没温度的活着。”
“原来是这样。”竹山白恍然,“我当时还在想……这里明明是水下,为什么还会有蛋是暖和的呢。”
“我要一个活的。”冉冉道,“其余的我能帮你瞒报下来,再另外告诉你个可以处理它们的店家。”
竹山白犹豫了下:“我不知道我的猫想要哪个蛋。”
冉冉又看她一眼,圆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让我看看……”她话一顿,这才接着道,“它要那个死的。”
这里只有一个死去的蛋。
她说时,余安才反应过来。
余安向前走了几步,大声道:“你又不是猫,怎么会知道猫想要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猫?”冉冉笑笑,“虽说我确实不是猫,但猫狗也没什么区别嘛。”
余安一愣。
冉冉脸上的妩媚笑容像雪一样化开,又成了阳光开朗的模样:“那说定了喔。”她随意拿了个蛋放好,再斜了眼竹山白,“还是说,你要再给余安分一个?”
余安迅速摆了摆手。竹山白见她这样,也不再推辞,将剩余的蛋都收好了。
离酉时还有一段时间,但现在三人已经汇合,竹山白自然提了一嘴:“要不要我们先回去?”
冉冉笑嘻嘻地扫了眼余安,“唔”了声:“也好。”
她又笑:“玉湖外层可能没有比这颗蛋更贵的玩意了。”
余安嘴角一沉。她面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但她仍是一声不吭地跟在竹山白身侧。
冉冉离竹山白近了些,压低声音:“她是不是说过我坏话?”
竹山白愣了下。她盯着冉冉看了几秒,没从那张阳光开朗的脸上看出坏心:“没啊?”
冉冉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那她有没有把我当个女的?”
竹山白摸了摸脑袋,捏着珠钗上的小避水珠茫然地“啊?”了声,努力转动大脑思考:“师姐当时不是想当那个男修的妹妹吗?还是说师姐想我们称你师兄?”
她犹豫着问:“那……师兄好?”
冉冉气得冷哼了声,一挥袖子自己走一边了。
原本在竹山白身侧的余安立时贴近了些,同竹山白咬耳朵:“她刚才问了你什么?”
竹山白想了想:“……问你有没有当她是女的。”
余安一噎:“……这算什么问题。”
竹山白赞同地点头。虽说她总觉得冉冉的身形不似男子,但看在冉冉对她好的份上,她自然愿意继续当冉冉男扮女装。但既然冉冉被她叫师兄时会生气,那冉冉是不是更喜欢被称作女子?
她思考时,余安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竹山白小声说了句“我去问一下冉冉师姐”,便朝冉冉那边靠。
冉冉气哼哼地问:“怎么了?”
“冉冉师姐想被称作师姐还是师兄?”竹山白直白问道。
冉冉又哼了声,轻轻戳了下竹山白的额头:“好歹你是在合欢宗。”
她见竹山白仍是一副不明白的眼神,忍不住又戳戳她:“要是你在别的宗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竹山白点点头:“师姐怎么知道!”
冉冉被她气得往边上挪。但这条路就这么宽,她原先躲竹山白时,已经自己走在路边上了;现在她又没别处可以躲,只能贴着路的另一边走。
竹山白眨眨眼:“师姐?”
冉冉不回她,只挥了挥袖子。
竹山白看她不出声只做动作的样子,倒是又想起自己前世养的小猫了。小猫被她弄烦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会动动尾巴,一点声音都不出。她听说是猫把自己当做了小猫,把晃尾巴作为哄她玩的方法。
竹山白忍不住轻轻笑了下。
冉冉眯着眼瞪她:“行了,这儿就是上去的路。”
冉冉最先一个飞身上去,随后是余安。竹山白看着她俩熟练的动作,深吸了口气。她闭上眼睛向上跳——她穿过了一层水膜,随后落在了台阶上。
她们回到了亭子里。黑衣女子听完了冉冉对男修下落的解释,微笑着收下了几人的法器。竹山白恋恋不舍地看着法器回到箱子里的过程,被余安连扯带拉上了小船。
冉冉笑道:“一会儿我去修行处交任务。任务结算后的贡献点会直接打到你们账上。”她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余安,“你之后还有什么事吗?”
“嗯……”竹山白还记挂着自己要帮余安除药毒的事,点点头,“我们加个好友?”
两人加了好友,在一处河道口分开了。余安盯着冉冉的背影:“我们要去做什么?”
竹山白给宁佳发消息:“师姐,我做完任务了。我把人带回房间里?”
宁佳秒回:“好。”
竹山白收起玉佩:“我想邀请你去我的住处。”
面对突然的邀约,余安表现地有点局促。她捏了捏手指,这才小声说了句“好”。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竹山白带余安坐上了新的小船,两人在船上闲聊了几句玉湖中发生的事情。
“我还是觉得冉冉不对劲。”余安低声道,“亭子里的师姐应该没看到有人出来,不然冉冉不用和她解释。”
竹山白眨眨眼,困惑道:“那怎么了?”
余安神情忽然有些激动:“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也不一定是人啊。”竹山白安抚她,“可能是谁弄出来的幻象呢。”
“那还能有谁!”余安嚷。
竹山白抬手。红绸从她手中滑出,迅速在余安头上缠绕了几道,打了个结。余安的话都成了不成语调的低吼,大半都被挡在了红绸里面。
她将被捆起来的余安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宁佳笑嘻嘻地看了一眼竹山白,夸道:“小师妹今天这一趟收获不小呀~”随后才在余安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师姐,她这是怎么了?”竹山白问。
“后遗症。”宁佳仍是笑,“关心男的,自己作的。”
竹山白赞同:“是啊,我都说了几次了,也不知道她那么在意男的做什么。”
宁佳笑嘻嘻地在余安头上一敲:“这样就治好了!”
竹山白看着在地上昏迷的余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