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丑时一刻的时候,赠春带着于飞步履匆匆的走来。
丹凤阁的门敞开着,烛火微闪,于飞走进便瞧见沈望舒素着小脸,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雪白的肤色仿若天上顶上的雪,使人有种触不可及之感。
偏那一双明眸似点漆,目光带着狡黠,又笑的一脸男盗女/娼,将她生生坠入人间烟火之中,带出一段天然的妩媚与灵动,勾人遐思。
于飞恍然间,沈望舒已经跳到他面前,捏了下他的脸说,“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可是不想理我了。”
而后还未等于飞答话她便伸手揪住了于飞的衣襟,拉扯着他到桌边,按着他坐下。
于飞满脸愕然,坐在了桌边,却还没等缓过神,沈望舒就撑着桌子,对着他的唇撅着嘴凑近,“小心肝儿,你不想我,我可是想你的很。”
于飞被沈望舒一阵猝不及防的表白弄得脖子和脸通红一片,额头都沁了密密的汗珠,只哑声道:“你可是有哪里不适,刚去找我的下人语句含糊,只说你有事找我。”
沈望舒撑起玉臂抬头去看于飞,他目光坚毅,五官深邃迷人,沈望舒忍了笑意:“嗯,我不适的很。”
于飞急急问道:“可传了太医来瞧?是哪里不适?”
沈望舒忍不住娇笑连连,一把拉开于飞的手,坐到了他的腿上,身体靠在他臂间,低声的说道:“于郎不来瞧我,我心肝不适了。”
于飞身子一僵,呆愣在原地。
沈望舒打了个哈欠,转头同赠春说:“今晚不要安排婢女守夜。”
随后便扯着于飞的腰带将他带进内室。
沈望舒躺在床上,瞧着还呆愣在边上的于飞,突然出声说,“里面是肚兜,寒灯给我做的,绣着我喜欢的玉兰花,你想看吗?”
于飞手狠狠一哆嗦,不敢抬头看他,犹豫半晌,轻声应了一句:“我想你的。”
沈望舒闻言将他拉到身边脸贴在他胸前,又伸了一双玉臂勾在他肩上,于飞此时握了她的手,心里叹气“这个只知道拿捏我的小妖精。”
随后往她腰下一折,一把就将她压到榻上,勾了她下巴,将唇贴了上去。
眼见沈望舒双颊晕红,眼中似是笼了层轻雾般,如一汪春水般,软在他攻势之下,这情景看得于飞心中欲念骤起,他勾了她肚兜,去亲那沁出点点香汗的娇俏鼻梁。
只是这样的动作解不了他心中的火,柔柔的深入探寻,沈望舒还没反应过来,于飞便掌住软玉慢慢缓解她的紧绷,十分有耐心,就怕她受疼。
一曲激荡,足足折腾了一整夜,天蒙蒙亮时,于飞细心的给她清理完才抱着她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尤其沉,两人搂着睡到未时,赠春等几人捧了水进来要侍候着她起身时,她才被惊醒。
屋外下着雨,雨水顺着房檐滴落成细密珠帘,滴滴答答打在院子里的青石砖上,混着浓浓的秋意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的清新。
她才一睁开眼睛,于飞便在她头上亲了两口,她有些吃力的转过身来。
外头赠春几人压低了声音说话,听不大清楚。
沈望舒将头枕在于飞臂间,将手臂伸出被子外,勾了于飞一缕头发在指尖卷着,娇声道:“醒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正香”他摸了摸沈望舒的小脸。
沈望舒神情慵懒,嘴唇碰了碰于飞的脸颊,又问:“今日要回大理寺上值吗?”
闻言于飞的双眼中露出暗沉之色,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最近事多,待会便要回大理寺呢。”
“于大人可真忙,本想今日同你出门逛逛,没成想你没空,本宫倒是多嘴一问了”,沈望舒瞬间放开于飞,起身穿衣拧眉冷淡道。
于飞有些无奈,见着她这变化无常的模样只得轻声说:“你别气,最近事多,不然我定同你出去”
沈望舒闻言轻蔑地笑,“大可不必,本宫难不成是非你不可?笑话。”
于飞咽了口口水,没吭声,看着沈望舒的态度有些心力交瘁,他手上还有好些皇上指来的事,真的是不能陪沈望舒。
沈望舒倏尔高声,“赠春,送于大人出府。”
于飞听着那声音,刺耳的仿佛要剐到心头肉上,知道今日若是走了,怕是日后想进公主府就难了,忙拉过沈望舒的衣袖,抱住她的腰:“原是我的错,你别气,你想去哪逛,我陪你。”
“呸,谁要你陪,好不知趣”沈望舒脸色渐缓,朝于飞啐到。
“是是是,公主殿下,都是臣的错,求您原谅”,于飞嘴角挑起丝丝笑意,他已经想明白了,比起惹着小恶魔不如请假。
“嗯,算你识相”瞧着于飞低头的模样,沈望舒满意的看他。
待到了两人随意在公主府吃了点东西,见雨还没有停,于飞就道:“这雨一时半会儿看样子也是停不下来,殿下不知想去哪逛呢?外头也没什么好玩的。”
沈望舒想了想,道:“哼,我说了要出去逛便定要出去逛,我们去揽春楼听曲。”
“揽春楼?”于飞有些诧异,问,“那是什么地方?”
“是碧水湖附近的一处楼阁,听闻在那里看雨景十分好看,曲弹得也很不错,今日的雨下的好,刚好过去瞧瞧,我们等下就去吧。”
于飞历来听沈望舒的话,完全没有异议,一旁侍立的赠春有些好奇的看着沈望舒道:“殿下从哪里听来的揽春楼的事?奴婢一次也没听过。”
“曾偶然听见别人谈论罢了” 沈望舒淡淡道:“是个小地方,并不是很出名。”
沈望舒端起一旁的茶盏,思绪飞得很远。
梦里上一世她和亲之前都在宫里循规蹈矩,整日被关在院子里,只有徐烟偶尔宴会上碰见,与她说些趣事,后来徐烟嫁人,她那院子便再也没人来过。
徐烟对她道,揽春楼风景优美,人迹罕至,还有位荣姑娘曲弹得很是不错,是个不错的地方。
想到此处,沈望舒眉头紧蹙,感受到上一世的束缚无力有些厌烦。
沈望舒放下茶杯,道:“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一旁的于飞和赠春隐隐感觉到沈望舒似乎有些不高兴,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只得跟着沈望舒离开。
碧水湖是靠近京郊的一处湖边,听闻前朝时有位退隐的文官曾住在那处,养了一池的莲花,后来被一位商户买下,建了揽春楼,引来了温泉水,冬日里也能尽见莲花美景,但因为离京城有些距离,故而来人不是太多。
于飞等人第一次来揽春楼,但见湖水碧色青青,揽春楼一共三层,下雨时站在阁楼上往下看,整座楼阁都在雾蒙蒙的烟雨之中,湖水泛起细细密密的涟漪,水天相接,自成一色。
饶是于飞这样的贵公子见到此景也有些着迷:“万物皆春色,何曾染世尘,自非桃李辈,不逐众芳沦。”
沈望舒笑道:“嗯,这五言绝句不错,等会听曲时且看你还有没有了。”
于飞闻言脸色一红。
赠春连忙道:“奴婢去点伶人。”
“让荣姑娘来”沈望舒提醒道,“她的琴弹得不错。”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