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我能想到,我的好三哥必然也能想到,宣召的那些人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钦天监去是发现贺铸可能行那决黄河之水灌开封城的事吗?”
“那他要怎么破局,若我是他该怎么办?北蛮是问题,军中独大的镇北侯、广安侯、川南侯、沐国公府是问题,文官抱团是问题,还有夺嫡。”
“若老东西还能活十年这些都不是问题,但看他为沈以君做的,都像是在迅速铺路,沈以君他爹是死读书的代表,若不是生了沈以君,太子只是个笑话,所以老东西为了他心爱的孙子一定是解决完这些问题才会死。”
沈望舒想了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懒得想了,刚想吩咐人传膳,就见秋落进来禀报说于飞来了,沈望舒想了想让秋落传膳顺便叫于飞进来。
沈望舒一见到于飞就扑上去:“其羽哥哥,你来陪我吃晚膳吗”,于飞笑着接住她抱着走到饭桌边将沈望舒轻轻放下才温声开口道:“回家见了父亲一趟,瞧着还不晚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啵”,沈望舒用力的在于飞脸颊亲了一下,傻乎乎的说:“这是奖励其羽哥哥时刻想着瑟瑟”,于飞被她一下亲懵了,回过神有些开心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就谢谢瑟瑟的奖励啦。”
“不客气,刚好我要吃晚膳,其羽哥哥同我一起吃吧,一个人吃饭都不香。”
“好”,于飞看着沈望舒眼睛里充斥着细碎的温柔宠溺的说道。
两人边说话边用膳,沈望舒有些疑惑的问道:“其羽哥哥,你回家见太傅都不用留下吃饭的吗,你晚上是回于府吗。”
听着沈望舒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于飞依旧温柔回答:“接你回来之后就想去和父亲谈谈赐婚的事,怎的最近国库钱粮紧张,户部江大人正和父亲密谈,不知要多久我便先过来看你了,晚上不回于府,回大理寺住。”
听到户部的时候沈望舒眼睛一亮,心想“是啊,老东西解决什么问题都得抓住钱”,想通这一点沈望舒不觉看于飞更顺眼了些,就开口道:“那其羽哥哥晚上可以留下来陪我吗,我有些害怕一个人睡。”
“这……”于飞看着沈望舒可怜兮兮的脸一下就败下阵来:“那好吧,我就在外间守着你”
沈望舒心知于飞这种君子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会把他吓跑,所以沈望舒就开心的点点头:“谢谢其羽哥哥。”
吃完饭,沈望舒和于飞一起逛了逛公主府的花园,沈望舒就借口洗漱先和于飞分开了,到丹凤阁喊来赠春:“你让人去查查户部江家,他家里的关系如何,江海这个人要查清楚,另外查一查最近几年各地那种骤然发展迅猛的商户。”
“是,殿下”
“对了,今个晚上外面不用人值夜,于飞会留下来”
“是,殿下”
于飞如约的睡在了外阁,可沈望舒不是想让他睡外阁才留他的,于是于飞才躺下没一会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抬头一看便瞧见月光映照下裹着被子的青涩少女,于飞连忙起身,为了方便照顾沈望舒,于飞是和衣而睡,所以看见沈望舒时便迅速起身来到她面前。
“呀,这是怎么了”,原来刚才离得远只瞧见沈望舒人没发现淌着眼泪呢,沈望舒抽抽噎噎的说:“其羽哥哥,我害怕,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于飞看着沈望舒的可怜模样叹了气,轻声说道“瑟瑟你去睡,我就在你旁边,你不用怕”,沈望舒点了点头,裹着被子就躺倒于飞的床榻上,于飞有些尴尬,但还是坐在床头轻轻拍着沈望舒的背,哄着她睡觉。
青色的纱帘被风微微吹起,微弱的月光下忽闪出沈望舒的清亮的眼眸,里面像是含着一种热烈的光,不仅给她明媚,娇柔的面庞添了光彩,似乎连这房间也似乎明亮起来。
于飞忽然俯下身,吻上少女仿佛因紧张而抿起的双唇,于飞干燥的唇微微有些起皮,却掩盖不了少女的柔软。
于飞亲上之后只觉心跳骤提,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这一颗心、她那一双唇。蓦地,沈望舒双唇抽离,于飞仿佛听见了心脏擂鼓的声音,他紧张的看向沈望舒,想解释什么却像被塞住了喉咙。
沈望舒认真的盯着于飞,忽然眼眸中散出坚定信任的情绪,于是她环住了于飞的脖子,散落下来的发丝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带着稚气般的将自己的嘴唇送上来,动作青涩小心,只是反复执拗地贴近、亲吻、纠缠,于飞自觉血涌到脸上烧了起来,支撑躯体和意志的那根弦在沈望舒的主动下猛然绷断,天旋地转,于飞感觉身体就像即将陷入灭顶之灾,只有死死抱住那个救命的躯体才能得到救赎。
于飞掌握主动后,轻褪去外在的遮掩,双手抚摸着她的手臂、脊背、肩头,仿佛进入到更加美妙的境地而近乎迷醉,两人相拥在一起探索那朦胧又明晰的归宿。
如之前一样的清晨,沈望舒起身吃过早膳便出门了,于飞醒来时没有看见沈望舒,急忙忙爬起来,才穿好外衫就听见沈望舒贴身太监诸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于大人,慢慢收拾,殿下方才有事已经出去了,特意交代奴才等人候在门口,担心大人未用膳便去上值呢。”
于飞有些脸红的回道:“嗯,知道了”
听着这有些奇怪又暖心的吩咐,于飞也是一阵的心乱。
等于飞整理好出门去,沈望舒便从丹凤阁的密室出来了,不一会,春荷便进来给她汇报,许是瞧着沈望舒心情不差,春荷大胆的调侃了一句:“殿下,于大人走时说晚上回来陪您用膳呢。”
沈望舒有些吃惊的看着春荷,似是震惊她的胆大,却真的没有生气,反而还提起兴趣回了句:“躲着他不过是不想陪他演那痴缠愧疚的戏码,味道都尝过,就不必与他装模作样骗人了。”
春荷小嘴微张,眼睛溜圆,有些讶异殿下的回话,更多是惊讶殿下回了她的话,瞬间兴奋了起来:“原来殿下是这样想的呀。”
“嗯,说正事吧”
“是,辽王和福泉那边才入手暂时没有什么进展,商户那个正在查,大约再有个五六天便够了”
“嗯,这些不急,江家的事查的如何?”
“回殿下,江家治家颇严,不过因其人丁不多所以大概的消息我们都查出来了。”
“户部尚书江海,字至明,正妻黄暇娘家是从四品广西布政司参议,膝下两儿一女,有一位青梅竹马殷氏,江海娶妻后割舍不下便纳为妾室。”
“这位殷氏曾与正妻发生争执,动了胎气生下庶长子江槛风就难产离世,因此事江海与正妻有些隔阂,后黄氏将一位美貌侍女主动纳于江海为妾,两人关系缓和。”
“黄氏第二年生下嫡子江南?,后第四年妾室张氏诞下女儿江作歌。”
“据下人们说,江海此人还算是洁身自好,平日心思也多在官场之上,所以平日江府之中少有大矛盾。”
“不过就我们得到的消息,江海私下里似乎更偏爱庶长子,更为专门为这位庶长子请了江南大儒林文远做老师。”
“嫡子江南?则是在国子监念书,对了,我们还发现了这位江小公子的趣事,曾设计围杀一位三品大员的幼子,虽未成功,但断了那位的手筋,而起因只是抢夺一件扇子,此事因江海插手不了了之。”
“哦,有趣有趣,想必这江大公子也不一般吧。”
“殿下圣明,江槛风两年前曾将一位九品小官家的秀才辱骂其庶出出身折磨致死,行事颇为严谨,我们差点就没查到。”
“既如此,你们如何查到的?”沈望舒把玩着手捻淡淡开口。
春荷偏头对着沈望舒有些无奈:“可花了大功夫呢,这个江槛风将当时在场的人全部处理了,要不是排查的细,就真的错过了。”
“我们以那秀才最后失踪地点为中心搜查了附近五十里的住户、商铺,最后发现一家棺材铺老板有些奇怪,逼问之下才清楚当初是这个老板帮江槛风敛尸。”
“啧啧啧,真是蠢得没边,这么久了竟还留着这棺材铺老板,我若是黄氏便能用这事摁死他,算了算了,不想听这些蠢货的事。”
“你们就查查这两位最近的动向。”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