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于飞的近一步交流,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于飞百般体贴,哪怕沈望舒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表露冷漠、恶毒的模样也没有半分改变,沈望舒自然不好奇原因,用她的话说就是没腻就留着,腻了就滚蛋。
于飞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也大概明白沈望舒是什么样的人,明白了沈望舒那种若即若离不是假装,她在对你感兴趣时付出的是真实的感情,但是她太干脆了,喜欢结束时就能干脆脱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所以于飞努力的不露出一丝马脚,只是体贴,没有纠缠没有占有,只是合拍,他留在了沈望舒的身边,他也有着复杂的想法,想着在她的生活里缓慢而不漏痕迹的渗透属于他的气息,这样或许他能成为最后一个拥有她的人。
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中间插入的管复,管复回家和大哥商量不出能娶沈望舒的办法,又不甘心,只能先回公主府当差,结果回来就见到于飞在丹凤阁留宿,磨了一晚上牙,心心念念的都是岩石缝那回在他怀里的沈望舒,如何想如何不甘心,于是第二天,他趁于飞上值冲进丹凤阁对着沈望舒说:“公主,我喜欢你,我可能娶不到你,但我愿意做你的面首。”
嗯,少年的热情和纯真很让人感动,感动的沈望舒和他大白天的滚在了一起,但是结束后少年人的愚蠢也展露无疑,惹得沈望舒厌烦至极,都不让他当值守侍卫。
如何愚蠢呢?春荷同寒灯私下聊天的是这样说:“管侍卫是醋精上身吗,这府里的男的都不能存在了?太监的醋他都吃,有事没事的找于大人麻烦,还在殿下外出办事时醋精上身搅乱,他是不想待在公主府了吗?”
沈望舒真的是烦透了管复,那天管复又缠着她东拉西扯,不准她出去,要她别理于飞,还让沈望舒将诸夏、叶散这些小太监换掉,原因是他们长得好看,沈望舒当时就冷下了脸,叫来了于飞,明着和管复说。
“本宫同于飞是天子赐婚,你不过是贴上来的面首,没有丝毫分寸,又愚蠢多话,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本宫恶心,这公主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明日本宫会禀报陛下将你公主府侍卫的官职撤回。”
看着管复还在楞在丹凤阁,便转头同于飞说:“其羽,将他弄走,我看着心烦”,于飞叹了口气,将管复拉走,自那之后于飞便懂了如何待在沈望舒的身边。
至于管复搅乱的那回正是,沈望舒准备好朝江槛风下手的时候,结果刚搭上话,管复跳了出来,对着江槛风一阵尔母婢也的辱骂,结果显而易见,江槛风眼睛通红的离开,管复那是翘起了尾巴一般的胜利表情,沈望舒当时脸都要滴墨了,第二天就送走了管复。
“殿下”春荷小心的看着沈望舒的脸色,沈望舒揉了揉鼻梁回了一句:“嗯,什么事?”
“殿下,我们查到江南?最近会去方大学士府参加诗会。”
“诗会?可是以朗家的诗会?”
“回殿下的话,是的,是方小公子的小叔,大学士的嫡幼子方申。”
“嗯,那让诸夏去和以朗说一声,诗会那天我去瞧瞧他”
“是,殿下”
春荷退下,沈望舒准备继续看书却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看着晚霞,沈望舒走到院子口那颗被披上色彩槐树前,有些恍惚,那如锦缎的亮光好像打开了她的回忆,五岁的时候,沈望舒记得清宁宫是没有颜色的,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八岁的时候,沈望舒住进了精致明亮的延庆宫,那时以朗是她的朋友,方大学士是上书房的老师,以朗常同方大学士一起来,她不喜欢上书房,那种压抑,逼迫的感觉像极了从前的清宁宫。
沈望舒不喜欢上课,方大学士并不关注她,所以沈望舒常常跑到御花园的桂花树那,有时是蹲着数蚂蚁,有时是爬上树睡觉,有一天以朗出现了,他像一颗小太阳冲进了那无趣平淡的生活,可惜这颗太阳在沈望舒这里会有限制,当她觉得无趣时,小太阳也不过就是一颗小石头,但是鉴于曾经的快乐,沈望舒对待以朗总是特别些的。
诸夏回来带来了已知的回答,沈望舒平淡的点了点头,想着之前收集的商户,基本吻合的就只有应天府的苏家,没有查到背后的信息,只知道苏家是7年前突然崛起,而后便是快速的发展,到现在已经覆盖了粮食、盐运、布料、酒楼、客栈,不仅在应天府红火还扩大至扬州、苏州、常兴等南方十二府,甚至今年还包下了一座矿山开发。
手指敲了敲槐树干,喃喃道:“老东西最近动作开始变大了,户部不能让江海给他理清楚,江府要乱一乱才合适。”
……
诗会当天,方为枕清早就开始挑衣服打扮,打扮完更是大清早就在门口张望等待,府里上下都惊呆了,不知来的什么人,竟能让这位小爷如此耐心的在外等候,方申也甚是惊奇,他知晓来人是太和公主,从前宫宴上远远见过,并未太上心,如今看到小侄儿这上蹿下跳的模样,倒是升起几分好奇。
“咕噜噜,咕噜噜”,方为枕老远瞧见太和公主府那标志,小跑着去迎沈望舒,他许久未见她了,尤其是皇上赐婚后,爷爷也不太准他出门了,这回沈望舒主动来寻他更从没有过,也不怪他兴奋失态。
“望舒,望舒”,方为枕喊着她的名字,沈望舒掀起车帘望向他,方为枕忽的就楞在那了,只见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 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笑吟吟的望着方以枕,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就连方申远远瞧着只觉这女郎身旁似有烟霞轻笼,非尘世中人。
沈望舒见方为枕过来迎她便也让车夫停下就在此处下车,方为枕回过神连忙跑到沈望舒旁边扶她下车,沈望舒见他一如从前,黑发柔软,点缀着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闪亮的眼眸灵动中透着狡黠,只是这会脸颊微红,低声说了句:“望舒,你今天好漂亮呀。”
沈望舒闻言只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方为枕,肤白如新剥鲜菱,朗声道:“怎么以朗觉得我往日不好看吗”,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方为枕摸了摸脑袋,有些扭捏的说道:“望舒,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不小心露出的小虎牙,可爱的让人舍不得责备他。
“走吧,你不是来领我进门的么?”
方为枕听到这句话心中震颤,差点没忍住跳起来,想着在望舒面前得稳重些,才稍稍平静,可也是兴奋异常的一边说着话一边引着她入府,方申站在门口瞧着沈望舒一步步走来,平静无波的心竟有些紧张。
沈望舒远处是便看见了方申,只觉得他好像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方申参见公主殿下”
虽然方申长的有些合沈望舒胃口,但今天有别的事,加上方申是以朗的小叔,所以她就只在方申见礼时略略微笑点头便在没有了。
见此,方为枕心里更是开心“望舒看不上小叔呢”,那边的方申则是有些失落,不过他的性格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所以也只片刻就无事了。
沈望舒跟着方为枕穿过廊桥庭院到了一处凉亭,手指着右前方的小阁楼说:“望舒,那边便是举办诗会的地方。”
过了一小会,便见到参加诗会的人陆陆续续结伴而来,最让沈望舒惊喜的是不止江南?来了,江槛风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