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剧痛之下,睫毛的不停眨动,眼白之下一片血红,仿佛被打的充血了一般。
罪魁祸首拿着水果刀,刀尖还有未干的血,他只是坐在旁边冷眼的观看着,连个多余的举动都没有。
“唔……”
楚亦澜单手捂着右眼角,未止住的血从指缝间流淌了下来,他抬眸愤怒瞪向沈应霖,疼到声音都变了调:“沈应霖,你发什么疯?”
沈应霖歪过身子冷冷地盯着他,不说话,只抬手强硬的捏住楚亦澜的下巴,任由楚亦澜的血从下巴上流到他的手上。
面对这个疯子,楚亦澜一心躲开,离他离得远远的:“混|蛋,放开我。”
沈应霖轻嗤,眼中的嘲讽呼之欲出,“怎么?绷不住了?不装了?”
楚亦澜疼的浑身是汗,眼眶中全是血,睫毛也在汗水与血水的混合中湿成了一缕一缕的,他根本不知道沈应霖大半夜的受了什么刺|激了又回来发疯。
不见这两天的温润听话,楚亦澜脸色苍白,双目赤红的能滴出血来,当然也确实有一只还在滴血。
“眼睛又没瞎,你紧张什么?”
沈应霖拇用力磨搓着楚亦澜下巴上的血,语气略带调笑,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漫不经心。
“你这颗泪痣我看着不顺眼,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拥有这样的泪痣,所以我就做主把它给挖了,下手的时候重了些,连带着你这块肉都被挖掉了,上点药不就行了,何至于这么要死要活?”
脸上的一块肉被活生生的挖掉,沈应霖说的却像是只切了一块猪肉那么简单。
“你个畜生。”
楚亦澜身体一僵,随即抬手就打,可惜巴掌还没落在沈应霖脸上,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被反拧在身后,他的动作流畅利索,力气也重,楚亦澜的骨头被捏的咯咯作响。
很疼,但楚亦澜死咬着牙没有叫出来,身上冷汗连连,睡袍已然湿透了,“你既看不惯我这张脸,又何必强逼我留在这儿?”
沈应霖动作一顿,神情冷酷,任由楚亦澜疼的五官如何扭曲,身体如何颤抖难受都无动于衷,“我并不讨厌你这张脸……”
他粗暴的攥住楚亦澜的肩膀将他压在沙发上,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单膝压在他的双腿上不让他乱动。
冰冷绝情的脸慢慢地靠近楚亦澜,漆黑双瞳泛着幽深冷冽的寒光:“我是痛恨,我痛恨他欺骗我、背叛我、抛弃我。”
楚亦澜真的受够了,他受够了这么心惊胆战的过日子,受够了承载一个疯子对一个陌生人的恨。
楚亦澜将手从伤口移开,无惧的用不停流血的脸与沈应霖对视着,“那你去找他,你跟他的恩怨关我屁事,或者说因为你根本没能力找到他?”
说完,他又冷笑了一声,“沈应霖,你|他|妈好可悲啊,我真替你感到可怜,你找不到他,就只能在这里对着一个与他长相相同的人发泄怒火,只能在旁人身上寻找慰藉,我想你在他面前一定很卑微吧?”
首先动心的人注定就要站在卑微的阴暗中,努力寻求所爱之人的目光,奢望他能够多给自己一个关注的眼神。
尤其,是沈应霖这样的疯子,怕是恨不得贴在那个白朔雁的身上,抱着他的大腿永不撒手吧。
“你说什么?”
沈应霖明显被激怒,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微眯的眼神透露出危险的光芒,“我本想着看在你牺牲这块肉的份儿上对你稍微好一点,看来你是完全不需要啊?”
疼痛使然,楚亦澜化痛苦为无惧,不客气的朝着沈应霖吐了口唾沫,“呸!”
“你别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理所当然,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给我好日子过,无论我听不听你的话,乖不乖巧,只要你一个不满,一个心情不好,我就是你可以随意拿捏撕毁的玩具,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你那些虚伪,令人恶心的好?”
“楚亦澜,你好大的胆子。”
“呵,大么?我还觉得不够呢,你除了威胁我,还有什么招数?”
今天沈应霖可以看不惯他眼角的红色泪痣,将这块肉挖掉,明天他就有可能看不惯这张脸,将这张脸皮子撕掉。
泪与血混合从眼角滑落,在白色的睡袍上晕开一朵又一朵刺目的血花。
“沈应霖,不管你怎么对我,都改变不了你被抛弃的事实,哪怕你因痛恨将我千刀万剐,你也始终得不到你想要的,因为那从始至终就不曾属于你。”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曾属于我。”
被戳穿了心事的男人眸子猩红,他将心里的恐惧化作浓烈的怒意,掐在楚亦澜脖子上的手青筋暴起。
忽然,他一把将楚亦澜提了起来,狠狠地扔到了一边的地毯上,力气可怕的令人匪夷所思。
沈应霖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楚亦澜双手撑着地毯往后退了几下,面对男人的滔天|怒意,眼中的惊恐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不知道这个疯子接下来想做什么,是暴打他一顿,还是把他从这扇窗户扔出去。
在沈应霖有下一步动作之时,楚亦澜满心凄凉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来自这个疯子的怒火与报复。
可是沈应霖什么都没做,只是蹲在了他面前。
等楚亦澜再睁开眼睛时,男人放大的脸近在咫尺,嘴角扬起的笑诡异冰冷的瘆人,吓得他身体直接往后仰了过去。
“但是,你,楚亦澜……”
冰冷的手缓缓抚摸着楚亦澜的脸,拇指用力的按在楚亦澜右眼角的伤口上,毒蛇般狠戾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猎物,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至死,都只能留在我身边,承载我的怒火,接受不属于你的命运。”
“敢跑,我就砍断你的四肢,让你不人不鬼,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他又笑了下,“若是你敢寻死,我便将你这具尸体泡在罐子里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下接受审判,各种嘲笑讥讽,让你的弟弟妹妹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活的没有尊严落水之狗。”
“我要让你,死,都不得安息。”
冰冷血腥的气息打在耳边,哪怕楚亦澜再怎么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不住发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对这个男人的恐惧。
忍受着头皮撕裂的痛,被拽着头发拖到了卧室床上,楚亦澜没有挣扎,失焦的瞳孔呆呆的望着房梁上的吊灯,尸体一般的任由发疯的男人低头凶狠地咬住他的双唇,撕扯着本就松散开来的染血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