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澜深度怀疑沈应霖这人对疼痛的理解与常人不同。
下午醒来时浑身疼的都要散架了,好似被数千吨大卡车来回碾压了几十遍似的。
掀开被子,腿上的各种痕迹格外显眼,腰也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不知道沈应霖这到底是什么癖好。
楚亦澜拖着酸疼的双腿去浴室洗澡时脸都黑透了,那个混蛋每次都是这样,裤子一穿就走。
好不容易洗完澡,肚子也饿的厉害。
好在冰箱里还有昨天给沈应霖做的几道菜,拿出来热热就可以对付一顿。
当楚亦澜边擦着头发边踱步到冰箱那里,打开冰箱一看,里面除了沈应霖让人买的那些水果饮料外,什么都没有,那几个盛着隔夜菜的保鲜盒也不见了踪影。
“不吃就不吃,何必要把东西扔了。”
不知道浪费粮食可耻么,再说了那些都是他自己掏钱买的菜,又没花他沈应霖的钱。
楚亦澜气不打一处来,随便洗了点葡萄对付了一顿。
医院那边有桑乐家的保镖在,楚亦澜也不太想过去,给桑乐打过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
边听着桑乐机关枪似的叭叭个不停,边打开电脑开始作约好的稿子,直到对面传来一句:“少爷,您该吃药了。”
桑乐才骂骂咧咧的说:“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催魂啊你。”
临挂电话前还不忘提醒楚亦澜两天后的相亲,得到楚亦澜的肯定回复后才不情不愿的把电话挂了。
楚亦澜摇摇头,叹口气,道一句:“身份果然不同寻常。”
也是,除了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出来体验生活,还有谁家老板整天不为店里盈利忙的焦头烂额,想方设法拉拢生意,反而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出去旅游,三天两头的不在店里,那小日子过的比谁都潇洒。
不再去猜测桑乐到底谁家的大少爷,因为这跟他没关系。
还是那句话,旁人的秘密他无心窥探,也没兴趣知道,更没精力参与。
将这张画稿需要的工具刷一一准备好,楚亦澜开始认认真真的按照客人的要求开始绘画稿子。
虽说约定的时间是七天后,但他还是尽量想在四天之内完成。
绘画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等他画完人设图后天色已黑。
沈应霖离开时没有给他留下菜单,他今天也不用特地为了他出去买菜做饭。
既然只是他一个人,随便吃点什么都行,只要不让他顶着一脖子的吻痕出这道门就行。
冰箱里的瓜果蔬菜都挺新鲜的,画累了,楚亦澜便去简单的做了份蔬菜水果沙拉。
坐了一下午,站起来时那儿还火|辣辣的疼,吃点清淡的对身体也没坏处。
吃完晚饭,楚亦澜又拿了个猫罐头放到碗里,加了点水搅拌搅拌之后叫旺仔过来吃饭。
没有认识沈应霖之前,楚亦澜一直都过的很轻松惬意,金钱上的疲惫始终会被精神上的抚慰抹平,他始终坚信失去什么,就会得到什么的道理,毕竟天无绝人之路。
“算算时间,宣晴再过几天也要放假回家了。”
楚亦澜伸手戳了戳旺仔的脑袋,“你说,我该找怎样的借口回去呢,他这么霸道强势有小心眼儿应该不会允许我在外面过夜。”
可宣晴每个月只放两天假,如果这两天见不到,怕是又要等一个月。
也不知道宣晴的生活费够不够,缺不缺什么,虽然她现在才初一也不需要花费什么太大的代价,但到底是一个人住校。
猫通人性没错,但也不是所有人话都听得懂,尤其美食当前,哪里还有心思去听主人在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
“你这笨猫就知道吃!”
楚亦澜喂完猫,给猫崽子梳完毛,又把客厅全部收拾了一遍,该卷的猫毛也都清理干净了才回卧室。
洗完澡便窝在沙发上里继续画画,画画最能静心,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不去想其他闲杂烦扰的事。
快十一点了,沈应霖也没有发信息过来,或许又会到凌晨才回来。
他不了解沈应霖的背景,也不清楚他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总之对他来说,他也就只有陪沈应霖睡觉这一件事了。
想到他今天凌晨醉醺醺的回来,楚亦澜想着会不会今天也有应酬也会喝酒?
眸子一亮,他顿时有了主意:“若是能让他舒心一些,或许就能让我回去住两天?”
楚亦澜放下数位板,打算去厨房做一些醒酒汤。
可惜冰箱里的蔬菜都是三三两两的无法凑成一碗汤,总不能全部扔进去做个大杂烩汤吧?
在冰箱前站了半天,他才决定煮个白菜汤,再去榨一杯鲜橙,若是沈应霖不喜欢喝菜汤还可以喝点橙汁。
这两样做好了,他还是觉得这些不够讨好沈应霖的,万一他都不喜欢呢?
沈应霖发过话,除非他发信息说晚上不会来,否则他就必须要等到他回来才能睡。
很无理的要求,楚亦澜却不得不听。
只要能跟沈应霖换两天自由时间,能够回去陪陪宣晴,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反正再怎么屈辱,再怎么丧失尊严的事情他都做过了,也不在乎这一件两件。
“红枣雪梨汤,应该也不错吧?”
趁着沈应霖还没回来,楚亦澜又开始削梨,开始去红枣核。
白菜鸡蛋汤、红枣雪梨汤、鲜橙汁,咸的甜的酸的都有了,总有一样能够适合他的胃口吧?
画画一旦终止就没什么手感了,楚亦澜今天干脆就不画了,就躺在沙发上逗猫等着沈应霖回来。
所以当凌晨三点的沈应霖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人一猫抱在一起,窝在沙发上睡着的画面。
男人穿着单薄的睡袍侧躺在沙发上,懒猫旺仔下巴就垫在楚亦澜白皙的胳膊上,尾巴还时不时地晃过来晃过去。
睡衣睡的松松垮垮从一侧肩上滑下来,雪白光滑的皮肤在暖色的灯光下仿若溢上了一层淡淡的微光,他这才明白古人说的“冰肌玉骨清无汗”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沈应霖走到沙发边,低头俯视着男人的睡颜。
这人即便睡着了面容也显得非常不安,细长的眉尖紧蹙在一起,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嘴唇周围已被咬的发白,泛紫的吻痕、咬痕从修长的脖颈一直延伸到露在外面的肩头。
沈应霖看得入神,呆愣许久,才缓缓地伸手触摸着楚亦澜右眼睑下方的红色泪痣,觉得他跟白朔雁长得一模一样,也是因为这颗泪痣。
“这世上拥有红色泪痣的人本就不多,偏偏你的泪痣与他的连长得地方都一模一样。”
“好痛……”
楚亦澜是活生生被疼醒的,当他惊恐的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拿着刀的沈应霖,而自己的右眼角下方已是惨不忍睹的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