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暮目光没落王芊那里，而是紧紧凝在冬冬那精致的鹅蛋脸上，“小时玩游戏，是这样承诺过。”
冬冬轻笑一声，王芊觉得面子罩不住，娇声娇气地对傅司暮说，“司暮，阿姨最喜欢我了，我们的亲事可是她亲口定的。而且我妈死的时候，你答应了她，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照顾我。”
“说过的话，我自然兑现。你看，你现在不是住我的房子，我正在照顾你么？”傅司暮摊手，一副你不要无理取闹的样子。
几个小年青说话，白希尊和唐佳音没有插嘴。
王芊的爷爷跟他们关系甚笃。两家小辈自然也走得近。王芊的母亲与傅司暮的母亲白洁，更是结义金兰，也因此定下娃娃亲。但这只限于口头说说。
后来白洁离家出走，王母也对傅司暮多加照顾，两个小辈就更是关系亲密了。因为孙子白纪非很喜欢跟在傅司暮屁股后面打转，于是三人经常一起玩耍。
那个时候两个男孩都宠着让着王芊，她要扮过家家，要当新娘子，非得两个男生都当新郎，也在后面的青葱岁月间，三人产生一种说不表道不明的朦胧关系。
若不是白纪非这会儿躺在医院，还深度昏迷着，估计王芊还是没有做出决定，到底选谁。
“奶奶，司暮欺负我……”王芊觉得受辱了，她晃了晃唐佳音的手臂，拉回她飘远的迷思。
唐佳音清了清嗓子，说，“司暮，你跟芊芊打小一块长大，这会儿人家在你这住几天，你就好好招待，别忘了芊芊母亲生前对你的关照，还有临终嘱托。”
说起来，唐佳音自然是向着王芊的。这会儿她父母早已病逝，无依无靠的王芊早被他们收为养女，如果能跟外孙关系更亲密一些，他们当然乐见其成。
冬冬也听出来了，今晚这两位长辈过来，看着慈眉善目，实际是站边，给王芊助威。
也是侧面点醒自己，跟傅司暮没可能。
傅司暮淡淡地笑，翘起长腿，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外婆觉得我这里招待不周，可以把芊芊接过去，我没意见。 ”
这话令王芊又气又急，还觉得屈辱，眼眶立即就红了一圈。
一家之长白希尊不得不表态了，“司暮，你给我注意点，芊芊这么好的孩子，你一个男人，把人家惹哭算怎么回事？”
“乖孩子，咱不理他，你也知道他那张嘴，打小就欠，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唐佳音心疼地拍王芊的手。
有了两老的撑腰，王芊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这下子冬冬可以肯定的是，傅司暮对王芊并没有意思，反而王芊有种硬要缠着他的意味。
冬冬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她说，“白老，老夫人，我上去看看孩子有没有调皮……”
“行，你去吧。”唐佳音虽然心向着王芊，但她也是个体面人，对冬冬说话还是客客气气的。
冬冬朝两位老人家点头致意，离开客厅。
其实今天白希尊和唐佳音过来，虽然是趁王芊之意，但也是过来看看冬冬。毕竟她有“前科”，第一印象并不好，况且她又带着两个孩子。这样的女人，真的配不上外孙。
此刻见了，虽然模样俊俏，人看起来也还知礼，但之前的事像疙瘩，一直在两老心头长着。如果可以，他们自然是希望傅司暮能够跟王芊成一对。
夜深了，两老也要回去。
王芊扶着唐佳音走在前面。
“别使小性子，也不要轻举妄动，司暮最讨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奶奶，你的话我都记下了。可是想到司暮对我爱搭不理的，我就委屈，我难受。”
唐佳音轻叹口气，安抚道，“也怪你，当日你若早做决断，又何必今日着急？”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信，都以为我是在纪非出事后，才决定跟司暮一块，其实并不是，我之前就爱慕司暮了。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司暮对我越来越淡，所以我才故意说要和纪非一起，是想试探他对我到底什么心思！”
方到此时，王芊才道出实情。
唐佳音惊讶地看她，“你……”
片刻后，她摇头，不赞同地说，“你呀你呀，这种事情上，你大大方方的，不比玩小心机强？
你瞧，这会儿大家都误会你，纪非母亲对你更有不满，我看司暮八成也以为你是因为纪非的关系才反过头跟他，你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奶奶，你可别说了，我都愁死了！”王芊觉得心里苦，又快落下泪来。
“也不急孩子，你这会儿跟司暮好好聊，把你的苦衷说明白，兴许他会理解的。”唐佳音给她想办法。
“当真吗？司暮会信我？”王芊不太有信心。
“试试吧，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王芊点头，“嗯 ，有你和爷爷宠着我，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对了奶奶，刚才你提到那个名字，程安什么的，跟那女人有什么关系？”
唐佳音怔了怔，摆摆手，“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奶奶明显不想提，王芊也就作罢。
另一边，傅司暮跟白希尊走在后面。
“你的事，我向来不过问，更不插事，我只希望你考虑清楚。”
“外公，那日我就说得明白，做出的决定，即使知道是错，我也不后悔。你回去好好劝道外婆，小辈的事，你们年纪大了，也别上心了。”
白希尊长长一声叹息。
送两老离开后，王芊跟傅司暮一前一后往别墅走。
看着前面那道修长且透着冷漠的影子，王芊揪了揪衣服的布料。
犹豫了半天，还是追上去，“司暮，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傅司暮不语，只斜眸看去。
王芊始终是个姑娘家，觉得不太意思，她咬了咬唇，羞涩地说，“其实我心里一直在乎的都是你，我跟纪非真的没什么。”
傅司暮看着夜空的尽头，忧郁的语气，“这些现在来说都不重要了。”
王芊着急地说，“重要的！我可以被其它人误会，但不可以被你误会。你也不能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东西，而跟我故意拉开距离。”
傅司暮沉了沉气息，道，“芊芊，我答应过阿姨，自然会好好照顾你。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距离，你懂吗？”
因为自始至终都是兄妹情。
“我不懂！”王芊哭了，摇头，委屈地说，“我不懂我们明明好好的，怎么纪非倒下后，就一切都变了。
我知道你是怕流言蜚语，说你趁人之危，但感情的事，是真的就不能拿它当成假的，是假的也不能说成真。我跟纪非真的只是兄妹关系，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看她泪涟涟的样子，傅司暮微微头疼，但看在王芊母亲的份上，傅司暮还是没有甩她而去。
“芊芊，知不知道七年前，我为什么交女朋友？”傅司暮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