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烟一回想那些事,脑袋便痛的要命。
所以。
她暂撇在脑后了。
——
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温岫白的行为,所以这周都没有去找季晚烟的麻烦。
周五放学后。
季晚烟刚出校门口。
发现对面的路边停了一辆车,旁边站着温岫白。
他直视着她,目光有点不对劲,看的季晚烟心里发毛。
那人最终点头示意她过去。
季晚烟指尖攥紧了书包肩带,没有什么表情,径直向那边走去。
“上车。”没有什么情绪的两个字。
季晚烟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人看见后,便拉开车门,快速坐进里面。
温岫白对她的行为并没说什么,然后也进入后面。
季晚烟发现前面的人不是之前一直接温岫白的那个司机。
心里有些疑惑。
他要带我去哪?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温岫白靠在座位上,眼睛望向车外,看起来情绪真的很低沉。
季晚烟确实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开往庄园的路。
有点陌生。
直到季晚烟看见不远处的机场后,她有点发愣。
机场?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季晚烟抿了抿唇,眼睛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你,你要带我去哪?”
杏眼里有些害怕。
温岫白听到声音后,没有说什么,季晚烟没听到回复后,也不说话了。
直到前面司机说了声。
过了几分钟后。
“少爷,机场,到了。”
这时。
“下车。”季晚烟耳边传来一句极度冰冷的话语。
他脸色很不好。
季晚烟只得背着书包,开门,然后下了车。
季晚烟本来想,温岫白有可能把她扔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脑袋里都想好了以后一个人怎么过了。
不过,却看见温岫白也下了车。
她心里还是非常疑惑,温岫白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接着,看见前面的司机绕到车后方,打开车厢,取出了行李箱。
拉到两人的面前。
“少爷,五点三十的飞机。”说完,然后便进入了车里,离去。
机场的一个路口,就他们两个。
季晚烟看出来了温岫白今天不对劲,一路上保持安静,生怕触动他的情绪,给自己遭难。
“跟上。”温岫白扔下一句话,就拉着行李箱朝里面走去。
季晚烟没有行李箱,背着书包跟在他的身后。
头等舱区域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
空姐时不时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这是一趟去往南城的航班,但是季晚烟还不清楚。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不一会便睡着了。
温岫白与她并排。
女孩的头像小鸡啄米般点点,最后侧靠到他的肩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指尖颤了一下。
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途中,还给她盖上了毯子。
温岫白没有半点睡意,垂眸思考着什么。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一会下机后,先去外婆家,晚上带季晚烟去墓区。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
机舱口的天空由亮色逐渐偏灰暗。
灰色弥漫。
季晚烟隐隐听到耳边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逐渐清晰。
“先生,您的目的地快到了。”明丽的嗓音。
温岫白淡淡回了一句,“嗯,谢谢。”
季晚烟大脑这时才清醒了。
她现在是在飞机上。
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温岫白的肩头,他却没有挪。
直接坐回原位置。
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了句,“谢谢。”
打开手机。
看了看,已经快八点了,窗外一片灰暗。
季晚烟心里想,这里的天气不太好啊。
“女士们,先生们,您的目的地南城到了,请准备下机。谢谢配合。”播音传来。
季晚烟大脑空白了一下。
南城?
我之前生活的地方。
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待会去外婆家。”温岫白只说了这一句。
季晚烟心里大惊。
第一个让她惊讶的就是温岫白的外婆家居然与她是同一个地方。
不过,很快眼睛就灰灰的,因为她想到了凌冉与他妈妈之间的事,一切都有迹可循。
第二个就是,温岫白不是那么恨她吗?为什么还要带她去看他的外婆?
他的举动让她摸不着头脑。
下机后。
南城的天气属实不怎么好。
天空中阴阴沉沉的,灰色的云层整个覆盖住,没有一丝光亮。
随时都像会下雨,风有点大。
季晚烟穿着有些冷,缩着脖子。
侧头看了温岫白一眼。
他的个子很高,骨架特好,行走的衣架子。
不过真能抗冻,比她穿的都少,冷风吹在身上,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额前的碎发被吹起,温岫白的眉骨很高,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眼睑低垂,周身泛着冷气。
季晚烟紧紧地跟着他。
“少爷,快上车吧,老太太等了您好久了。”身边出现了一个中年女人,对温岫白很是尊敬。
看了身旁的季晚烟一眼,眼里有些惊讶,不过也没说什么。
“嗯。”不轻不重的。
季晚烟一坐进车里。
周身都暖和起来了。
“林姨,外婆身体还好吧?快一年没见了。”温岫白望着前方那人。
那人边开车边笑着说,“少爷,老太太的身体可硬朗了,您不是不知道,一天嚷嚷着想念您呢。哦,还有那个小女娃。”
温岫白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知道了。”唇角轻勾。
小女娃?季晚烟默默的听着两人的谈话。
手指缠着裙角。
看向温岫白的时候,没想到他也在看她。
赶紧转过头。
季晚烟通过眼前玻璃上的映像,看见温岫白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发呆。
她终于知道温岫白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了。
可能是因为他妈妈的忌日到了,心情不好。
温岫白来到南城了。
过往的一切都在脑海里翻涌着,他压不下去。
看见季晚烟对一切忘却的一干二净的眼神,他心里痛恨着。
他现在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忘记。
若是没有失忆,她会释怀吗?
真的能放下着一切吗?
眼神逐渐飘远。
“忆忆,妈妈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之后要和爸爸去旅游了,你一个人在家里乖乖的。”
当时他的妈妈很漂亮很漂亮,对他很好很好,很爱他。
可是。
一周后。
所有的都变了。
温蕴形说遇到了一些事,她受到了刺激,忘了一切,只记得温蕴形。
那女人看温岫白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还有点恨。
有时候,会指着他的鼻子。
“你滚,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去哪了?”抓着他的脖子,狠狠地问。
声音带着刻薄。
那是温岫白第一次落泪。
从那天起,他就知道了。
他失去了母亲。
那时候的他只有10岁啊!
忆忆是外婆给他起的名字。
忆忆,失忆还是回忆?
他也没有说什么,一直默许着身边所有人对他就此称呼。
说到底。
外婆确实对妈妈很爱,爱到用他回忆她。
温岫白与他母亲的五官有点像。
尤其是眼尾,不生气时,看向人总是低垂着,温温和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