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盯着迟旭看了好几眼，忽然好兄弟似的搂住对方的脖子。
迟旭一惊，以为祁霄要打他，忙抱头躲避。
祁霄：“……”
他松开人，笑道：“就你这胆子还喜欢林献？”
迟旭被闹了个脸红，他很不服气地梗着脖子说：“你喜欢，别人就不能喜欢了？”
“敢情你还知道我喜欢。”祁霄说。
迟旭撇了撇嘴，不想回答。
祁霄：“我和你虽然一个班，但没什么交集，你也不打篮球，整日里跟书呆子似的学习，但一个班的我都当兄弟，我有句话想要送给你。”
迟旭狐疑地看着他：“什么话？”
祁霄大白牙一现：“兄弟妻不可戏，还请你离我女朋友远点，那些题目你自己会不会心里有数。”
“女朋友？”迟旭诧异，“林献吗？”
祁霄：“不然呢？”
迟旭眼神怀疑。
祁霄气笑了：“我虽然总是打架，但我也没那么没品，说了是我女朋友就是我女朋友，没诓你，刚在一起没几天。”
迟旭沉默半晌，忽然问：“是你受伤之后吗？前段时间有民警过来询问曹渊的事，都说你为林献受了伤。”
祁霄点了点头：“是我受伤之后，但并不是因为我受伤才在一起的，她要是不喜欢，谁能强迫她？”
迟旭难受了半天：“好，我知道了。”
祁霄也没多说，给了他失恋的时间，转身走了。
解决了一个潜在情敌，祁霄心情不错，一口气做完了今晚的作业。
林献放学还有两张试卷，近期一直都是试卷试卷，做不完的感觉。
晚上下了点小雨，寒冷的空气也不适合在外面谈恋爱。
有了电动车，这应该是他俩最快到家的一次。
刚进院门，林雪从客厅出来给了林献一个包裹：“你的快递，应该是舞蹈服。”
“谢谢姑姑。”林献接了过去。
祁霄忽然想起什么，问：“买的什么衣服？”
“就是演出服裙裤套装，上面是……”
“没问这个，”祁霄说，“元旦前后降温，零下十来度，大礼堂有空调，但空间太大，我怕你冷。”
林雪已经进了屋。
林献没什么顾忌地拉住他的手晃了晃。
祁霄的细心体贴总能撞上她心扉的某个点。
“没事，上台不过四分多钟，冻不着。”
祁霄抬手捏了下她滑嫩的脸：“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大礼堂后台两侧通风，能把人冻死。”
林献：“我带着长款羽绒服，姑姑前两天刚给我买了件，好夸张啊，一直拖到脚脖子，但很暖和。”
说这话时，她语调轻扬，像是沉浸在爱里的小女孩。
祁霄内心却泛起丝丝缕缕的酸和疼。
他一直以为，父母爱子女是本能，哪像林献，活了十七年还欣喜于这种正常家庭每年都会给孩子买衣服的细枝末节中。
祁霄笑道：“现在姑姑给你买，以后我给你买。”
林献瞪他：“谁是你姑姑，就瞎喊。”
话落，不给祁霄反驳的机会，她转身跑上楼梯。
祁霄向后勾着身体，见她房间亮了才回了房间。
—
临近考试，体育课一律取消。
上了两节英语课后，林献打水的工夫被迟旭拦住了去路。
回到教室时，林献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更多的还是纠结。
她看了眼在后面和几个男生转球的祁霄，到底还是忍了要去找他的冲动。
放学后，她和许意说了声，刻意放慢了动作。
祁霄果然盯着她没出教室。
林献看了他一眼，从前门出去了，祁霄追了上去，他没让徐浩宇跟，因为林献也没和许意一起。
祁霄自恋地想：林献应该想和他单独待会儿。
每个学校好似都有个曲径通幽的小树林，一中也不例外，这个树林正好就在艺术楼后边，连着操场，靠着围墙。
林献没进树林里面，只在艺术楼后面的阶梯上坐下来等他。
祁霄心里觉得不妙，怎么感觉林献不太开心？
“怎么了？”祁霄坐下问。
林献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去找迟旭了？还告诉人家我是你女朋友？”
祁霄一愣：“他找你了？”
林献“嗯”了声：“他堵着问我是不是和你谈恋爱了，我当时都快尴尬死了。”
祁霄：“这有什么好尴尬的。”
林献：“你是不是想把这件事告诉全世界？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万一被奎哥知道请家长怎么办？”
“没事。”祁霄揉了揉她脑袋，“迟旭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你看徐浩宇都守口如瓶。”
林献眸光一闪：“你是不是看昨天迟旭跟我说话吃醋了？”
祁霄顿时尴尬了，眼神闪烁，就是不和她对视。
林献抬手揪住他手背，祁霄“嘶”了声：“疼疼疼疼疼，你轻点儿。”
“记住，你在早恋，”林献松了手，“早恋不是罪， 但也不值得学习，但凡我们在大学，你就是拿喇叭站天台上喊我是你女朋友我都不会管你。”
祁霄特委屈道：“知道了。”
林献轻轻抚了下刚才被她拧疼的地方，祁霄顺杆子上爬握住她的手。
“好了，我要去排练了，你自己去吃饭。”
祁霄想亲她，但在学校不敢造次，只能眼睁睁看她走了。
时间一晃而过，天气越来越冷，圣诞节那天还飘了场小雪，惹得学生兴奋不已，但到底没成气候。
祁霄桌子上被送了好些礼物，糖、巧克力、苹果……搞得像批发市场。
不知道是谁送的，都进了徐浩宇肚子。
林献桌上也有，有署名的被祁霄还了，没署名的分给了班里人。
元旦前夕，学生躁动得学不下去。
晚上七点开始的晚会，从六点开始陆续入场。
祁霄和徐浩宇申请了后勤，一直待在后台忙东忙西，搬道具也是他和几个男生的活儿。
林献裹着白色的长款羽绒服，长发扎起半束垂于脑后。
束起来的半束用浅色丝带缠绕，和她脚下露出来的那点点蓝色互相辉映。
七点整，老师同学入场坐定。
台前传来四个主持人的声音，林献和许意的节目在中间位置，林献紧张地比划着动作。
祁霄和徐浩宇忙着往台上搬道具，灯光打到的瞬间，底下响起热烈的起哄声。
好多女生死死抓着对方的手，兴奋地晃了晃，没想到祁霄去了后台打杂。
唱歌、小品、跳舞、朗诵、老师长笛独奏……节目一一过去，一个小时后，祁霄倏地一愣——
“下面，让我们有请高二（1）班的许意和林献合作带来的《兰亭序》”
已经有人将许意的古筝拿上台摆好，祁霄拍了拍徐浩宇的肩膀，一路从墙边狂奔至最后排中间位置。
这里视野绝佳，虽然远了点，却一点不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