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献脚下被卡,动弹不得,但又因惯性后仰,眼见要摔一个屁股蹲,祁霄眼明手快捞到了人。
林献腰间一紧,被祁霄稳稳当当搂在了怀中。
来不及害羞,脚下一阵刺痛传来,惹得林献闷哼了声。
祁霄立刻收回自己看着消失机车的愤怒眼神,哪还管得了其他,蹲下身查看林献情况,说:“扶着我肩膀。”
林献微弓着腰抬手撑在祁霄的肩背。
石墩太重,祁霄必须保证自己一下就能将它搬开,不然滑手倒霉的还是林献。
他回身拽住林献的手臂,将自己的包扔在地上:“坐下来。”
林献脚踝那边疼得很,闻言一屁股坐在了他包上。
祁霄这才两手使力,将石墩搬离,林献趁机将脚抽出来,又是一疼。
祁霄听她嘴里抽抽,一把托住她鞋后跟:“别乱动,我看下。”
原本洁白如云的鞋沾染了泥灰,林献的长袜被蹭破了丝,祁霄轻轻将她袜子褪下去,这才发现脚脖的皮肤也被磨破了,隐隐露着血丝。
祁霄又将骑机车的傻逼在心里骂了一遍。
他皱眉看向林献:“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哪里疼?”
林献指了指自己脚下某位置:“这里估计肿了,我左右动不了脚。”
祁霄将她鞋脱下,抬手在她足踝区按了按:“这里?”
林献点了点头,祁霄将她袜子又脱了一半,发现她足踝内侧的皮肤红肿起一小块。
“看着肿了,去医院吧。”
林献觉得崴脚而已,便道:“不用吧,应该没几天就好了。”
祁霄不赞成道:“你这都肿了,不行你起来看看能不能走路。”
林献抬手要将鞋穿上,祁霄眼疾手快阻止:“我来吧。”
林献因为第一次有男生给自己穿鞋而发愣,回神时,祁霄已经帮她穿好了鞋。
祁霄顺势托住她手臂将人从台阶上拉起,林献将左脚落地,这才发现自己确实走不了。
前方路口有石墩拦路,轿车进不来,祁霄和她商量:“我抱你去路边拦车,我们去医院。”
林献看了眼不远处停车的位置,问:“我们车怎么办?”
“我明天和徐浩宇过来骑回去,”祁霄说,“现在先去医院看看吧,崴脚可大可小,伤筋动骨一百天也不是开玩笑。”
路都走不了,更别提骑车了,林献只能答应。
祁霄弯腰,一把将人公主抱起。
林献下意识揽着他脖子,磕巴道:“等、等一下,还是背吧。”
“抱都抱了。”祁霄快步走向马路,“放心,不占你便宜。”
“谁说这个了。”
林献自然知晓祁霄不是那种人,他着急的表情也不似作伪。
要是平常,嘴上可得作一番。
今天他只担心林献的伤,祁霄等车的功夫看了眼机车消失的方向,眸底浮现一层阴霾。
机车主人的那双鞋,看着有些眼熟。
高中生穿校服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攀比的风气,但男生爱鞋,似乎跟女生爱口红爱包也没什么区别。
男生们凑在一起喜欢聊鞋,祁霄家境不错,但脚上的鞋也超不过一千。
刚才那人的鞋祁霄本也不认识,但曹渊穿过一双一样的,后排男生聊天的时候,那震惊到羡慕的语气无意间让祁霄扫了一眼那鞋。
他们这个小县城条件再好,也不可能给孩子买上万的鞋。
“祁霄?”
祁霄一个晃神,自己已经坐在了出租车里,林献跟他说话没应声,这才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嗯?怎么了?”
林献:“你发什么呆啊?”
祁霄:“我在想刚才那辆机车,你记住车牌了吗?”
林献摇了摇头:“没看清。”
祁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算了,先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你的伤吧。”
晚上骨科没什么人,林献拍了片子,没伤到骨头,只是轻微扭伤。
但扭伤也不能大意,医生处理之后开了药,连着脚踝的擦伤也消了毒。
他带人吃了晚饭后便打车回了风华园。
林雪注意到林献的伤,忙问:“怎么了?一瘸一拐的?”
祁霄愧疚道:“对不起,林阿姨,都怪我……”
“没事,”林献连忙打断他,“是我走路不小心,扭伤了。”
林雪皱眉:“去医院了吗?扭伤可大可小。”
林献失笑:“您怎么跟祁霄说一样的话,去过了,没事。”
林雪说:“那我扶你上楼,医生有没有说几天能好?”
林献回:“一个星期左右吧。”
林雪:“那我给你请个假?”
“不用请假,”林献连忙阻止,“医生说不妨碍上学,走路慢点就行,刚开始我还不能走,现在最起码能落地了。”
林雪:“那这几天我开车送你。”
林献虽然想让她姑姑早上多休息休息,但眼下不能骑车,也没其他办法。
祁霄想说自己可以载她放学,但现在天气渐冷,还是不让她受冻了。
林雪忽然扭头,道:“祁霄,你也跟我车吧,进学校之后麻烦你照顾一下林献,午饭可能也得麻烦你。”
祁霄哪有不同意的,不要林雪吩咐,这些他也会做。
“谢谢阿姨。”祁霄十分上道。
林雪将人送上楼,关心了两句也就下去了。
林献心里窝心,本以为父母离婚是寒霜来临,不曾想峰回路转,被姑姑领回了家。
也许是她自己和林雪也有两份相似,林献对林雪的亲近随着日子的流淌不断加深。
只是姑姑说要告她父母这事也不知道真假,要是真能告到钱,她就全给姑姑。
林雪自然没开玩笑,黎忻有同学在国内,林雪早就和人家律师沟通过了。
只是这事她不想耽误林献学习,所以平时也不大和林献说。
祁霄回到屋里,用手机查了印象中曹渊的那双鞋。
确实如他记忆里一般,价格离谱。
这么贵的鞋子……
祁霄心里暗忖,又是跟曹渊是同一款,他可不认为是巧合。
曹渊没离开莲城吗?
“操。”祁霄扔掉手机,烦躁地扒拉了下短发。
手机发出抗议声,祁霄认命地捡回来,发现是江源的电话。
他暗了免提,无精打采“喂”了声。
“纠缠你同桌的曹渊不是退学了吗?我怎么在ktv看见他了?我拍了张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他?”
祁霄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