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林献依旧将后颈抵在椅背边缘，不明白祁霄给她叠这个干嘛？
“评价一下，叠得怎么样？”
林献侧眼看去，祁霄表情得意，她眸光转到那枚纸叠的爱心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忍住怼了一下：“没我叠得好。”
这一怼，给自己挖了个坑。
因为祁霄厚着脸皮说：“那你给我叠一个。”
林献：“……你叠这个干什么？一晚上都在捣鼓。”
祁霄一本正经说胡话：“我喜欢做手工。”
林献：“……”
要不咱从幼儿园从头再来？
孙奎从后门偷偷摸摸进门，一眼就看见祁霄捏着什么东西逮着新同学说话，他悄无声息地接近两人，一把抽走了祁霄指尖捏着的“心”。
林献吓了一跳，迅速从椅背坐直起身，祁霄原本不爽的气焰在孙奎怒目之下熄了火。
孙奎看看林献又看看祁霄，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简直就是一中之门面。
但晚自习给女同学叠爱心，想想都有问题。
早恋的苗头要在火苗燃起之前一脚碾碎。
“这是什么？”孙奎皮笑肉不笑看着祁霄。
祁霄半丝不慌：“这不快到教师节了，您高风亮节，但不耽误我敬您之心啊，想着在教师节给您做点手工，叠好怕不美观，让同桌帮忙评价一下。”
孙奎满腹恶意猜想瞬间消散，一股愧疚熊熊燃起，最终欣慰地拍了拍祁霄的肩膀，就差一句“好孩子”了。
林献：“……”
孙奎来了就没走，祁霄没在上课期间打扰林献，林献整理自己的学习笔记，按照掌握程度分别标星。
看着未完计划，她深深被莲城教学进度所折服。
但考试不会提前，期中考依旧是十一月，之前就是月考和周考了，还有各科老师时不时的小测。
九点四十一到，教室里的学生绷紧的肩背立刻跨了下去。
“别聊了，下课了。”孙奎起身让他们放学，“最后一个走关门窗。”
祁霄刚起身，徐浩宇已经到了他跟前：“我现在才想起来问你，你昨晚跑那么快有鬼追你吗？我一转头你人不见了。”
祁霄敷衍他：“十万火急。”
“十万火急什么？连我都不讲，十万火急回家上厕所啊？”
祁霄无语：“你特么到底走不走，你不走别拦我道。”
徐浩宇这才发现自己挡了大哥的路，祁霄见林献还在写什么，敲了敲她桌子：“走了。”
“你先走，我在教学楼路口等你。”
祁霄一想也行，车棚还在教学楼南边，学生众多，将车推到大门口都要五到十分钟的时间。
“那我先走了，别忘了时间。”
林献点了点头，没发现周围几个同学诧异地看向了他们。
这段核心对话就是两人是一起走的。
“什么情况？”某听见的女同学对同样八卦的同桌做了口型。
同桌只能摇头：“你问我我问谁？”
“她等他啊，你听见没有？祁霄跟转学生认识啊？”女生小声八卦。
“不清楚，但有可能昨晚认识了。”
“我去，昨晚认识也不能这么熟吧？”
“要不，我们偷偷看看？”
女生疯狂点头，八卦之心燃烧的火苗怎么也扑不灭。
林献终于写好最后一道数学题，她起身收拾书包走人，只不过她不太确定做得对不对，要不待会儿问问祁霄？
两个女生跟着她下楼，林献出了楼道并没有直奔大门口，而是右拐去了和操场相邻的一条大道，路上都是推车走的学生。
祁霄和徐浩宇正好走到路口，三人结伴而行一起走向大门口。
两个女生挽着手，目光一路追随，最后亲眼看见了林献上了祁霄的车。
她俩的表情倒比刚才得知情况的徐浩宇更惊讶。
“他俩不会谈恋爱了吧？”
“不能吧？这才一天啊。”
“但他俩好看啊，一见钟情也说不定。”
“我看不见得，这么明目张胆？老师不管啊？”
“也是，瞿主任出了名的心黑，咱学校小情侣最怕他了。”
“当没看见吧，万一人家真看对眼了呢？”
“嗯嗯。”
林献不知道自己和祁霄成了八卦的主角，回去的路上，还是没忍住问了他数学题。
她一说题目，祁霄就知道他做的是今晚发下来的卷子的最后一道题，便下车和她走了几步讲题，不然骑车总是忍不住要回头。
因为是大题，硬生生讲到了家门口。
林献拿出钥匙开了大门，屋里黑漆漆的，姑姑还没回家。
林雪是一家大型厂的会计，月初月末都会忙几天。
“林献。”祁霄叫住要上楼的人，“你今天晚上还没答应给我叠一颗爱心。”
林献学业繁重，本想拒绝，忽然想起了书包里的李子园和学校里的奶绿色水杯。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是她现在的真实写照。
虽然不知道他要这个干嘛，但林献还是答应他了。
林雪回来的时候，林献和祁霄的房间都亮着灯，应该还在学习，她疲累地揉了揉眉心，上楼敲了林献的房门。
林献开了门，林雪站在门口没进去，她将手中白色的盒子递给林献，说：
“黎忻的小姑是上海路营业厅店长，我走她那儿拿了个内部价的手机，正好给你用，卡什么都弄好了，直接能用。”
黎忻是她表哥，也就是姑姑的亲儿子。
林献看着被送到自己眼前的手机，眼里泛起水雾：“姑姑。”
“8月27日是你生日，已经过了，就当你生日礼物吧，我既然带你回来，不会少你什么东西，但不要玩手机耽误学习。”
林献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我下去了，你早点休息。”
林献背过身用手背抹了下眼泪，却越抹越多，一个手机顿时让她崩溃地蹲了下去。
她将头埋在自己环起的胳膊里，无声无息哭了一场。
忽然阳台上一阵动静，像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林献哭的差不多了，起身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什么东西？她还在疑惑呢，一颗石子砸到她脚下。
灯光从打开的门漏出，照亮了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祁霄一愣，下意识垂眸看楼下，随后才小声问：“你哭什么？”
林献听见声音，这才看到隔壁阳台上，站在昏暗角落的人影，她快速背过身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