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擦什么啊，我都看见了。”祁霄特别欠地来了一句。
林献转身回怼：“那你看就看，说出来干什么？”
这么大人哭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祁霄一个外人，她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我说出来你才能跟我说两句话，说不定心里就痛快了。”
祁霄躬身，手臂搭在栏杆上，眼睛直直盯着林献：“说说呗，怎么哭了？”
林献不答反问：“你手欠什么？”
那枚石子现在还在她脚下，祁霄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红色。”
林献没听明白，秀眉蹙起。
“今晚别叠了，我明天去外面的小店给你买一沓五颜六色的纸。”
林献：“……”
她难不成还要给他叠五颜六色的心？
林献觉得年级第一实在无聊且浪费她时间，剜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卧室，拉门、关窗帘一气呵成。
祁霄摸了摸鼻子，嘴角却还勾着欠欠的笑。
卧室手机催魂似的响，他这才收回落在隔壁阳台上的目光，转身回卧室接了视频。
他老爸那张人到中年依旧帅气的脸闯进镜头。
“爸，我的翠花儿呢？”
祁闻礼同志毫不掩饰自己对儿子的嫌弃：“你很好，我跟你开视频，你问你的猪。”
“你有什么好问的，这不是看见了嘛。”祁霄趴在床上嘀咕。
“你的猪比你过得好，早睡了。”
“猪都睡了，祁闻礼同志你怎么还不睡？”
祁闻礼：“我问问你近况，你妈不是去看你了？听说你新同桌长得不错。”
祁霄顿时一阵心虚，他之所以让他老妈来学校，自然是他爸贼精，了解来龙去脉基本就能判断他打架事关林献。
他一个正当青春的男生为一个女生打架，他爸眼睛一瞥就知道他憋什么屁。
祁霄开始虚张声势：“你管人家好不好看干什么？没什么问的你就挂了。”
“你敢挂我明天就去学校收拾你去。”
祁霄：“……”
祁闻礼冷哼：“你是我儿子，你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以为……”
“这什么形容啊。”祁霄恼怒地打断他爸，“能不能念念书去？”
“老子养猪没空。”祁闻礼嘴上说没空，还是换了说辞，“我的意思是，你是我儿子，你那一肚子水是坏是好我比你清楚。”
“那你说，我肚里什么水？”
“自然是坏水，你一个月回来一次，刚从家里没走两天，你让你妈去看你，你撒谎不打草稿？还是你觉得你妈经得住我盘问？”
祁霄气虚：“……你别造我谣，我没撒谎。”
“我造谣？我一猜就是你在学校惹祸了，你妈刚出门，我就给你们班主任打了电话，我就说‘不好意思，祁霄给你们添麻烦了’，你猜你们班主任说什么？”
祁霄：“……”
“他说‘不麻烦不麻烦，祁霄是个很好的孩子，这次打架也有缘由’”祁闻礼学孙奎语气学得惟妙惟肖，“然后他就告诉了我事情经过。”
“人家推了你一下，你不至于上去就打，所以啊，这里面有英雄救美、孔雀开屏的意思。”
祁霄：“……”
“我回来问了你妈，她全招了，现在还在面壁思过呢。”
祁霄：“……”
危矣！
“你妈在走廊上看见了你那新同桌，用‘惊为天人’来形容，我还不知道你？你是猪都得挑个漂亮的吃，老子要是还不知道你什么心思，白当了你爸那么多年。”
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他儿子就是死颜控，没救的那种。
祁霄将自己原装全自然的俊脸埋入淡蓝色床单里装死。
儿子高一尺，老子高一丈。
“我警告你祁霄，喜欢归喜欢，不准早恋，不准乱来，不然打断你的腿回家养猪。”
祁霄一听这话不服气了，立刻拿起手机反驳：“我喜欢就不会乱来。”
祁闻礼一愣：“行，有你这句话就行。”
视频切断后，祁霄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想起自己晚上十点半还在面壁的妈妈，他由衷感到心疼，默默奉上了一句“对不起，妈妈我爱你”。
第二天中午，祁霄和徐浩宇没再去食堂。
徐浩宇其实可以回家吃，家里有他爷爷奶奶，但他基本都是和祁霄在外面吃。
他父母在外做小生意，一个月给他好几千生活费，比大学生还多。
祁霄选的是小饭馆，都是现炒的饭菜，他俩两菜一汤就能解决五脏庙。
饭后，徐浩宇看着灰粉搭配精装的饰品店满脸疑惑。
“霄哥，来这里干嘛？”
祁霄没理会他，径自进了店，目标十分明确开始找。
只是里面商品琳琅满目，祁霄没一会儿就晕了。
“学长？”
祁霄下意识偏头，看见了昨天向他告白的易嘉。
“我能不能问你，叠爱心那个纸在什么地方？”他顺嘴问。
易嘉随手拿了两包便利贴给他：“这两个就可以，这个大的牛皮纸色的可以叠我昨天的信封，这边小的带颜色的可以叠你说的那种爱心。”
祁霄接了过去：“谢谢。”
徐浩宇跟上去：“你买这个干什么？”
“这个啊？”祁霄又开始骗憨憨，“老刘不是说我抒情文写得不行吗？我打算在这上面积累好词好句。”
徐浩宇顿时生出豪情万丈的崇拜感：“哥，你还给不给别人活路？”
祁霄装逼：“路是自己走的，要别人给什么。”
徐浩宇竖起大拇指：“哲学。”
“学长。”易嘉追上来说，“我这里还有个王者级别的爱心叠法，你想知道吗？”
祁霄脸上保持冷静，高冷道：“什么王者级别？”
“你装什么啊？你叠这个不就是你有喜欢的人吗？不然你叠给你妈啊？”
易嘉也许是觉得最后一句话像骂人，又补充道：“你妈妈。”
祁霄：“……”
他要是叠给他妈，他爸会拿去烧掉。
“喜、喜欢的人？”徐浩宇不可置信看向祁霄，“霄哥，她说的是真的？”
易嘉又道：“不过你先加我微信，我再告诉你。”
祁霄奸诈道：“你先告诉我。”
易嘉特别怀疑地看着祁霄：“年级第一应该不会骗人吧？”
祁霄含糊道：“你先告诉我。”
“好吧。”小姑娘十分好骗，将自己保存在手机中的视频打开给他看。
祁霄鸡贼地用自己手机录了下来。
“跟你讲，这叫Always in my heart.”易嘉说，“用来告白最合适。”
其实也就是同一张纸叠出两颗爱心，祁霄觉得不错，大的在下为我，小的在上为你，寓意——You are always in my he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