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夜聊直到夜深才结束,大嫂和季桐将谭秋拉到角落里,往她手里塞礼物。
大嫂:“都是小玩意,你别嫌弃。你头一回来家里,没道理让你空着手。”
谭秋这才后知后觉,季父季母没给她红包。虽然她也不在意那三瓜两枣的,但莫名就很不爽。
季桐这会儿像是切换到社恐模式了,往她手里塞完礼物也不说话,紧张地直抠手指头。
谭秋耿直收下两人的礼物,礼貌表达了谢意。
季桐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谢。”
“不用跟我们客气。”大嫂欣慰地笑,“那老两口就是拎不清的,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重要的是你和季玉在一起过得开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谭秋:“谢谢。”
谭秋回到房间拆礼物,大嫂送的是一条黄金手链,款式精致时尚,季桐则是送的一条珍珠项链,珍珠颗粒不大,但胜在品质不错,而且百搭。
礼物不算贵重,但都是花了心思的。
季玉洗完澡回房间,看着床上的项链、手链问:“哪里来的?你不是不爱戴首饰吗?”
“你大嫂和三姐送的。”谭秋收起来,放进行李箱里。
季玉呵呵傻笑:“那你就收着好了。你要洗澡吗?卫生间这会儿没人。”
二楼只有一个卫生间,今天大家都回来了,卫生间就变得紧张起来。
谭秋叹气:“就不能和你一起洗吗?”
“别闹,又不是在家里。”
季玉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季玉拿上东西去洗澡,拉着谭秋去洗澡,卫生间却已经有人使用了。
季桐的房间虚掩着,一阵夜风从未关的窗户吹进屋,吹开了季桐的房门。
季玉看着那一床头柜的药片直皱眉:“没听说三姐生病了啊。”
谭秋走近两步,看了一眼药名,转身把门重新掩上:“难怪。”
“什么难怪?”
“碳酸锂缓释片、坦度螺酮胶囊、佐匹克隆片。”
季玉傻了眼:“都是什么药?”
“前两个治双相情感障碍,后一个是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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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搜索完双向情感障碍,粗浅地看完介绍后,完全不敢相信:“三姐怎么会得这种病!”
“情理之中。”谭秋淡然地说,“目前医学上没有统一的病因认知,但是主流认为双相两大最主要的病因是遗传,和从小长期受到屈辱的打压式教育。”
“怎么会?”季玉低喃,问谭秋也问自己。
“细菌培养皿。”谭秋摊摊手,“你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有不同轻重的人格障碍。你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其实是好事。”
“哪里好了……”季玉情绪崩溃。
谭秋吻了吻他:“她不说,肯定是不想让你们知道,你就装作不知道。”
季玉长长地叹息一声:“真累啊。”
季玉一晚上没睡着,清晨被谭秋使唤去买红糖粑粑。
季玉走后不久,谭秋也起床了,下楼梯时,她用折扇捂着嘴打哈欠。
“哎呀!”
季莹从她身后撞来,谭秋大脑还糊涂着,手上没拿稳,扇子跌下楼碎了。
谭秋满脸起床气地看向始作俑者。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啊。”季莹的歉意和她的笑容一样假,“刚刚二姐不小心绊了一下,没伤到你吧?那扇子二姐赔你,别生气了噢。”
谭秋慢吞吞地说:“你拿什么赔?你家的房子都不够赔。”
季莹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指着碎掉的折扇,嬉笑着说:“你看你,大过年的拿二姐开玩笑。那玩意儿最多几十块,二姐给你发一百块红包,别生气了噢。”
一百块,打发叫花子?
“一百后边得加四个零,给你发票,别赖账噢~”
褪下手腕上的手串把玩,谭秋坐在躺椅上等早饭。
季莹心里骂骂咧咧,去厨房和季母说了这事,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谭秋的吐槽大会。
谭秋一边听着,一边掏出手机来给梅亦寒发消息要发票。
梅亦寒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忍不住怼她:“找袁园圆。”
她哪儿有这种东西。
谭秋不高兴地发消息给她:我是想告诉你,我的扇子坏掉了。
梅亦寒无奈又无语:我给你买新的。
谭秋这才高兴了些,收起了手机。
“真不要脸啊,折腾大半宿还不够,昨天大白天地拉着季玉回屋里睡觉。”
“长得妖妖娆娆的,哪里像老实过日子的,离过婚还爱打牌,大冬天地摇着扇子装,这是个什么女人哦?也配做女人,呸——”
声音这么大,摆明了就是说给谭秋听的。
谭秋拖长了嗓子:“二姐,发票照片我让季玉发给你,发票原件明儿有人送你手上。一百二十八万,你要怎么付?”
厨房里顿时没了声。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赔不赔的。”季母端着一碗饺子出来,放在她旁边桌子上,“秋秋饿了吧,先吃点饺子垫垫,等季锡他们起床了就开饭。”
说季锡,季锡急急忙忙就下楼来了:“妈!妈!你看咱村的那个微信群了没,有人说冯坤家惹上黑社会,冯坤的嘴给划开了。”
季母:“啥?什么人这么无法无天?”
谭秋笑了起来:“我啊。”
两辆车开进季家的院子,周与安带着一群人从车上下来。
谭秋吩咐道:“把人都叫起来,没道理我都起了还有人没起。”
周与安垂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