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并不知道他们那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是知道某个女人为了躲避惩罚而装病不见而已。她觉得应该无所谓,因为在这个镇子上也待不了多久了。
过段时间就要回到岸城了:她可是皇帝钦定的岸城王妃,封了郡主之后那可是荣光无限,在这阵子上唯一的回忆就是那个药铺而已。
近日以来已经把那个要铺租出去了,租给了一个特别想要钻研医术的郎中。他由于资金不足的缘故没有属于自己的药铺低价租给他,之后倒也希望他治病救人。
白芨坐在墨渊的书房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我觉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过来的。按理来说我不应该出现在你这里,在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我的眼神之中看明白了我的意思,对吗?”
墨渊还是像往常一样平静,依然是倒了一杯原来的茶递给了白芨: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仍旧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你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郡主,你也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你永远携带着天真无邪的气质。这还是让我比较欣慰的一件事情。”
墨渊讲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自嘲的笑了笑:“其实自从我见到你开始,你身上的影子就跟我小时候很像。你可能真的投错胎了,你可能真的是个男孩子。万幸的是,你并没有被这个浮沉的世界给改变,你还是像原来那样天真。”
白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这次与离开京城,不是因为我们不喜欢。繁华的京城有谁不喜欢呢?在那里医术高的人多的是,我可以在那里学习更好的东西。”
白芨说的不紧不慢,但是原本天真无邪的眼神里面却蒙上了一丝忧虑,任何人在这么强烈的动荡之后都会改变。
没有变成那些唯利是图的人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但是如果说一点变化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白芨嘴角露出一丝舒心的微笑:“如果我们留在那里的话,会给他很多压力的。王这种事情需要他自己慢慢熟悉,毕竟国家不是绿林。对了,你应该明白我是来给你带句话的。”
墨渊等待的就是这句话,听到之后却没有像想象之中的那么大反应,只是平淡地将茶水放在桌上坐正了身子:“若是有什么交代,那就这样说吧,他的话应该还不至于让我跪拜接旨吧?”
白芨看着他一副假正经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什么圣旨不圣旨的,也就天高皇帝远,你敢这么说得了。不过我还真的羡慕你们两个之间的友情,这么多年了,其实你一点都不恨他,对吧?”
墨渊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有的时候我很想把你剖开,看看你肚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为什么你能够这么了解我脑子里的想法?”
白芨理所当然的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很正常啊,因为你把你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了呀。你表面上说你恨他,其实你知道他表面上臣服于皇太妃,其实是想找机会复仇。”
说起来白夜叉,白芨对那个家伙的印象其实还可以,他也并不像想象之中的那样愚蠢。
她只不过是太过于中心了而已,他只不过是太过于忠心那两个一意孤行,想要要了他命的人而已。
“他那家伙就是个傻子,他真的分不清到底谁对他好谁对他坏。给他点甜头,他就会倾尽全力的去奉献。他永远都看不明白对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还能说什么呢?我都已经把话暗示的那么明显了,他还跟我说他分不清那我有什么办法呢?”
墨渊原本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不由得有些生气了。他是真的受不了那个傻子,他是真的受不了为什么他的同伴能这么傻。
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放在对方那里他就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瞪着眼睛询问你的时候真的把你气的恨不得把他脑袋拧下来当足球玩了。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那是他的朋友。他就这么一个朋友,这么多年来他所经历的苦难,其实也就只有那个家伙知道而已。
“我看你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对了,他说他请你回去。请你回去之后他会给你官复原职的,然后让皇帝为你们昭雪。我相信那个家伙那么讲义气,肯定会照做的。”
白芨对于这件事情好像有十足的把握一样,肯定的点了点头,表示如果回去的话,一定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公布于众。
墨渊苦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就算是在讲义气也没用。你不要忘了给皇太妃出主意的那个人是谁,你不要忘了我曾经做过什么。虽然我是为了扳倒皇太妃,但是在怎么说我也间接的害死了他的母亲,害得他这么多年流离失所。”
墨渊遇到异常平静,因为他也算是半个幕后黑手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被原谅。
“你这傻丫头,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原谅。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面,我总算是明白了穆荥那个女人当年曾经怎么刁难过你了。那女人现在装疯卖傻装的有些真疯了,但是你完全没有必要宽恕的女人。”
墨渊眼神有些惆怅地望着窗外,他所讲出来的都是真正的人生道理,就是他这么多年来一步一步所累积出来的道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次,如果有人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之后,你千万不要为了面子而饶恕他。我们都是第一次做人,为什么要让着他们呢?”
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叹了口气,幽幽地继续说了下去:“回去转告那个傻子,就说他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会回去。记得也不要让他在皇帝面前说起这件事,会让皇帝对他有猜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