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微瞥了他一眼,没什么犹豫地走了进去。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姜之微刚刚完全踏入病房,李军的镜片上折射一道寒光,随后,房门被人关上,落锁的声音响在耳畔。
姜之微回头一看,只有一个被锁住的门,李军根本没进来。
她没管李军,看向了病房内部。
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癫狂的病人。
看来是李军故意把她引到这里关起来的。
那就更说明这些病人有问题了。
病房里有两张床,也没有特别的。
忽然,不知道哪里传出来一阵声音:“姜之微。”
她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有人,向声音的来源处走去,看到一个录音笔摆放在桌面上。
录音笔里的声音没停。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声音显而易见是经过加工的,已经听不出原本的音色,姜之微双手撑在桌面上,听着接下来传出的话。
“你应该能猜到我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你也没有怀疑错对象。”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些癫狂症都是因为我。没想到吧,当年你爸妈最不想看到的景象还是发生了。你说,他们在黄泉之下能安心吗?”
病床正对着的正中央有一块黑色的电视屏幕,女孩的倒影面色冰冷沉静。
她按掉录音笔的开关,绕着房间转了一圈。
窗户开着,二楼。
完全可以跳下去。
对方显然不是有意将她困在此处的,否则也不会选择二楼这个非常容易逃脱的地方。
黎雷的目的其实不难理解,他要让她看到这一切,无能为力地看着。
姜之微勾起唇角,笑了笑,还省去他调查了,挺好。
她拉开窗户,利落地翻上去,想下一跳,稳稳落地。
医院内一阵吵闹。
姜之微有一阵没出来了,等在外面的人有些焦躁。
而院长明确表示不见任何人,市长来了都不见。
姜之微跳下的地方是医院的一个区域,她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正好考虑要不要再绕回大厅,或者是直接偷偷去癫狂症所在的病房。
但是需要找。
她忽然想到那个讨人厌的系统有一阵没有说话了。
有些奇怪。
这么想着,系统仿佛听见了她地心声,冒出了头:“怎么啦我的宝贝。”
姜之微自动忽略掉他越来越恶心的称呼,开门见山地问:“这些癫狂症有解吗?”
“我见见就知道了。”系统大言不惭地说废话。
姜之微:“……”
“小姑娘,迷路啦?”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在路上走着,正好碰到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问。
姜之微飞快地扫了一眼,猜她应该是出来散步透气,又想到她可能会知道一点什么。
她露出一些略显腼腆的微笑,小声说:“婆婆,我偷偷进来的。”
细看,她的眼角还挂着欲掉不掉的眼泪。
就在这么一瞬间。
婆婆一见这小姑娘怎么眨眼就哭起来了。
她语气关切担忧:“咋啦,跟婆婆说说。”
姜之微扶着婆婆到一个长椅处坐下,她带着哭腔说:“他们说我妈妈得了癫狂,被他们强行带走了,可是,我只有妈妈了。他们不让我进来看,我偷偷进来了,可是找不到妈妈…”
眼看着姜之微说着说着又要哭,婆婆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替她擦眼泪,她感叹道:“唉—好孩子啊。”
“别哭别哭。”婆婆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作为安抚,“你说那些病人,我好像知道谈他们拉到哪里了。”
姜之微眼睫下的眸光闪了闪,不过婆婆没有注意到。
她凑近姜之微的耳朵,悄悄说:“在四楼最左边,不过你要注意安全。”
姜之微泪眼婆娑地转过身,重重地点点头:“我就是想看一眼妈妈。”
婆婆关切地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让他们发现了。这几天查的可严了。”
“嗯嗯。”姜之微又点点头。
随后她站起来:“婆婆,我送您回去吧。”
婆婆的手按在拐杖上,抬头忘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摇摇头:“不会啦,我散散步,好孩子,去吧。看看就走,千万别逗留。”
“好,谢谢婆婆。”
与婆婆道别后,姜之微转身地刹那,脸上的泪痕就已经被擦干净了。
只有眼眶还是红红的,生理反应需要过一会才能消退。
她就像正常的家属一样进入大厅,跟一条游鱼一样钻入人群,又飞快绕到四楼。
果然看到了那条长长的绿色通道。
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假扮是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没有声音。
她远远看到绿色通道的尽头有人守在外面,而又有一批人被送了进去。
里面隐隐约约有人说话喊叫的声音,姜之微屏息靠近。
门外的两个守卫在打哈欠,刚刚送人的护卫已经离开。
她闪到两人面前,在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前一人给了一脚,直接把他们踢晕了。
姜之微拍拍手,心想这俩人怎么这么脆皮。
又漫不经心地一人补了两脚,直到他们彻底昏迷她才进入这间巨大的病房。
刚走进去,就听到了一阵阵哭声。
“妈妈,我要找妈妈。”
“可怜的孩子啊。”
“我是一个小朋友—”
……还有人在哭。
无数的大人声音交织,吵闹得犹如幼儿园开学第一天。
他们的手和脚都被挂上了镣铐,不能自由行走,一见到有人来就会吱嘎乱叫把人轰走。
姜之微走进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们张牙舞爪的,意识混乱,各种反应都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她朝外面看了眼,的确只有两个守卫,大概是因为这些人很好控制,一个镣铐就可以把他们栓在这里。
她转身把大门轻轻关上,又靠近这群人。
冷静地绕着这些人转了一圈,发现比沈渡那次还要严重,她口袋里专门带了一面小镜子。
她拿出镜子,走到一个比其他人安静一些的年轻人面前,让镜子面向他。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他的眼神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仍然是一种痴呆的茫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