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微一愣，将镜子收了起来，又走了两步，到另外一个面前。
仍然没有任何效果。
又试了两三个，依然如此。
姜之微蹙眉，收起了镜子。
为什么沈渡的症状可以通过镜子来恢复，而他们不行呢？
姜之微专注于镜子，而忽略了另一个事实。
周围躁动的声音正在逐渐减小，他们没有伸出手来伤害姜之微，反而都有瑟缩着的趋势。
她又绕着这些人观察了一圈，这次发现了不同。
很快便意识到根本原因在系统。
难道系统能与他们有感应。
“系统。”这是她第一次叫对方，她不知道名字，就叫了“系统”两个字。
如影随形的系统慢腾腾地冒出来：“原来你一直认为我叫这个。”
姜之微没管他的问题，指着那群人问：“他们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你真聪明。”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四个字离自己有些远，不像是意识中传出来的声音。
倒是像—
她准备转身时，正好听到一个微微带有无机质感的男性嗓音：“你先转过来。”
身后，赫然站立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皮肤冷白，五官俊美得像是天生的艺术品，有种超于人类审美的美感。
然而姜之微在那一瞬间判断，他并不是人。
他看起来是冰凉的，触感冰凉，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偏偏长着人的样子。
而姜之微确信，她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来自于他。
这个人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你怎么—”姜之微不免有几分惊讶，她没想到他真的能变成人形。
“有时间限制的。”那个人说，他声线很平很平，不带情绪的平。
那无机质又漂亮至极的眼眸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姜之微。
以至于姜之微出现了错觉，以为那目光里是有情绪的。
偌大的病房里，所有人都安静了，呆呆地看向这里。
他们不再吵闹或是喊叫，眼神呆滞，如同失去了思维能力一样。
他们全部转向男人的方向，眼底带着一丝畏惧。
“一些劣质品控制了这些人。”
系统下了定论。
他收回了看向姜之微的眼神，转而扫了那些人一眼。
监控室内。
黎雷暴跳如雷，把桌上的玻璃杯重重地扔到地上，摔得稀碎。
“为什么？”
他愤怒地指着监控里的场景，屏幕内并没有显示出系统的身影，只有姜之微一个人和其他已经不再失控的病人。
“你不是说他们会发疯吗？”
黎雷恶狠狠地质问他身旁的人，他的研究员。
“你的成果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吗？为什么见到她都不动了？！”
他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本来就在懵圈的研究员这下更懵了。
他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黎雷，小声说：“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视线转向监控画面，试图科学分析：“从外表看，她是就是一个普通人。这种情况太不科学了。除非—”
他停顿了一下，有点不太敢说这个猜测。
黎雷没有耐心了，催促：“除非什么？”
研究员咽了口唾沫，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他继续道：“除非她体内有更强大的力量。”
黎雷听完这离谱到家的猜测，更是火冒三丈：“你说的这话你信吗？！”
研究员噤声不敢讲话了。
黎雷又下了命令：“你去病房看看。”
“啊。”研究员睁大了眼睛，有些震惊。
这种情况下，他即便去了也没有任何用，甚至甚至还可能有危险。
黎雷没管他心里想什么：“快去。”
他当然不会管，即便研究院死了他都不会在意，不过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研究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在黎雷的逼视下缓缓走出了监控室。
病房内的人安静下来，已经有人逐渐恢复了意识，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地处境。
“砰砰砰。”门响了。
这个时候，会是黎雷吗？
她刚进来地时候就注意到这个病房的左上角安装着一个无死角监控。
那不是监控，是一双盯着她的眼睛。
姜之微与系统对视一眼，她走上前去开门。
一个浑身发抖的男人走进来。
他刚走进来，那些被困住的人又有了发疯的兆头。
姜之微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个人畏畏缩缩，胆子很小的样子。
“你是谁？”她站在门口问。
如今黎累跟她已经破罐子破摔，这个研究院清楚这件事，他虽然胆小，但还是说：“黎雷的研究员。”
很好，自我定位很清晰。
那么这些人地发疯应该都是他的杰作了。
姜之微想。
系统仍然站在他身后，他的目光扫向那些人的时候，他们瞬间就又恢复了安静。
姜之微注意到，这个研究员完全不知道她身后还有人。
那么，这个系统应该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看到。
研究员观察到那些人突然间的诡异变化，一会安静一会发疯，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惊讶。
而且，他的确从这个女孩身上感受了一种力量。
这种力量很重很重，重到他无法动弹，甚至于有些呼吸困难。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自己的咽喉，有些想干呕：“你，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姜之微笑了笑，无辜地摊手：“我做了什么吗？我刚刚只在和你说话。”
他有些喘不上气了，接近窒息，想要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握住却发现无法动弹。
几乎是必死无疑。
大概是系统做的，姜之微观察着他的反应，淡淡地微笑了下。
那笑容中渗透着无法忽略的危险。
研究员缓缓垂坐到地上，双目圆瞪，脸涨的通红，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脖子，这种感觉，倒不如直接死得痛快。
“求求你，”他从咽喉中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请求道：“求求大佬，你杀了我。”
这种慢性折磨，人临死前最后一秒都是无尽的痛苦，他宁愿直接死。
只见面前的女孩轻轻半蹲下来，眼神中是从内到外的温柔，让人窒息的温柔，她欣赏着他痛苦的神情，缓缓道：“为他做事就是这种下场。”
她站起来，目光看向远方，淡淡地说：“就让他们引以为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