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给我们来两把羊肉串，不要加辣。”
林云曲对着烧烤摊的老板喊着话。
两把，就是二十支。
羊肉贵，炭火贵，香料更贵，一般人只要个一两串尝鲜。
林云曲一下子就要两把，老板见是个姑娘，穿着也不富贵，以为她不知道行情随便喊的，便重复确认道：“两把就是二十串，一共六十文，你确定要两把？”
梁绮心道这羊肉串可真贵，一串也就三四片，一片一文钱，猪肉一斤才十文，也不知道这羊肉一斤多少。
“确定，要两把。”林云曲重重点头，接着又问，“对了，这羊肉不膻吧？”
老板笑呵呵地翻烤肉串，刷油：“不膻不膻，小姑娘你就放心吧，没点手艺谁敢干这个，味道不好人尝过一次就不买了，那不得填天坑啊。”
林云曲放心了，拉着梁绮到一边等着。
梁绮凑在她耳边说话：“填天坑是什么意思？”
凑得近，呼出的气体全扑在林云曲的耳垂上，林云曲只觉得酥酥麻麻的，歪着头拉开一点距离。
“生意人忌讳亏字，就用填天坑来代替，就是亏死的意思。”
“这也是这里的……呃，语言习惯吗？”
林云曲点点头：“是啊。”
林云曲注意力全在羊肉串上，于是两人又没了话说。
梁绮看看她，看看老板，最后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趁林云曲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悄摸摸拉着她的手捏着玩。
林云曲的手实在谈不上细腻。
休息了这么久，手上的茧还是那么厚重，粗糙程度让梁绮怀疑她是不是都没有新陈代谢，手上的死皮都没有脱落。
看来自己还得努力赚钱，赚到了，就找时机告白，不让她这么辛苦了。
肉串很快就好了，用油纸包着，林云曲让老板分成两份，一份给梁绮，一份自己拿着。
梁绮在等待的时候闻着那香味，馋虫老早就蠢蠢欲动，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上口。
刚刚从火架上下来的肉串，还被油纸包着没法散热，温度极高，哪里容得这么快降温，一入口梁绮舌头就被烫了个正着。
林云曲想开口阻拦都来不及，只好无奈地看着“嘶嘶”吸气的大美人，不怎么担心地随口一问：“没事吧？”
舌头轻微烫伤又死不了人，隔天就能好，林云曲是一点都不在意。
梁绮捂着嘴，泪眼汪汪，摇头：“没事，就是舌尖有点疼。”
林云曲目光在大美人发红湿润的眼尾上停留一瞬，按压下伸手摸一摸的冲动，别开脸，慢慢吃着手上的肉串。
梁绮却是有些委屈了：“我烫伤了，你就问一声啊？”
不安慰一下吗？
林云曲眼神从她鼻尖飘过，没敢看眼睛，怕自己按捺不住自己的猪蹄子：“很疼吗？”
其实并不算疼，就是有点刺挠的感觉，但梁绮见她眼神飘忽，忽然就起了坏心思，压低声音，语气委屈巴巴的：“疼~”
林云曲见她说话声音都飘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想当然了，毕竟有些人天生疼痛阈值较低，说不定梁绮就是这样的。
“那你低头我看看。”林云曲最终还是在意起来。
“奸计”得逞的梁绮乖乖低头。
“张嘴，伸舌头。”林云曲说。
梁绮看着她的眉眼，没动。
周边还有很多人在等吃的，难免会有人的视线往这边飘。
一个年轻女子就看到了，见两个姑娘，一个低头俯身，一个踮脚仰头，距离很近，像是要亲在一起一样，尤其是高个的那个，眼神都要拉丝了。
两个人都长得不错，站在一挂灯笼边，灯光柔柔地照在她们的脸上，身上，晚风吹起的发丝交缠，美得跟画似的。
年轻女子下意识拉拉身边人的衣袖。
年轻男子低头看她，声音很温柔：“怎么了？”
年轻女子朝着两人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眼里透出新奇。
年轻男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巧看见梁绮张嘴，林云曲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找光线比较亮的地方看伤口。
年轻男子没看出什么来，有些疑惑：“没什么啊？”
不就两个姑娘嘛？
要说哪不一样，也就比一般人好看一点。
年轻男子福至心灵，猜想难道自己的未婚妻喜欢长得好看的？
这么想着，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心道自己应该也没多丑吧？
年轻女子跺了一下脚，心知未婚夫错过了最精彩的画面，便也没说什么，只道自己看见美人了。
年轻男子心想，也就那样吧，还是自己的未婚妻更好看一些。
林云曲左看右看，没看出梁绮的舌头哪里不一样，有些疑惑：“没事啊，没红也没起泡。”
梁绮见好就收，直起身子：“这样啊，没事就好，可能我比较怕疼吧。”
林云曲信以为真：“那你吃得小心些，吹凉了再吃，别被木签戳到，签子横着拿，竖着拿容易受伤。”
梁绮心情极好，应了声好，慢慢吃起羊肉串来。
肉串啥味道没记住，就记得自己刚刚看见的清秀眉目了。
往常云曲没化妆，笑脸白白净净的，看着就已经很舒服了，这稍稍一化，跟画龙点睛似的，整个人都明艳了许多，在这忽明忽灭的烛光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勾人。
梁绮觉得自己的心神整个都被勾到林云曲身上了。
林云曲无知无觉，拉着梁绮去找别的小吃。
小酥肉、血肠、烤面筋、鸡蛋卷饼等等，这些都是梁绮没吃过的，被林云曲带着一溜儿尝下来，等到真的吃不下才恋恋不舍地拉住林云曲的前往排队的身躯。
“饱了？”林云曲问。
梁绮点头：“饱了。”
林云曲笑起来，拉着梁绮挤向前方的摊子：“那我们去看杂技表演。”
梁绮不知道这个，但她知道跟在林云曲身后就对了。
杂技表演的地方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多的是父母带着孩子来的，约是表演太精彩，小朋友的惊叹欢呼和尖叫就差把天幕给叫破。
“好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