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秘密,汀岛寐是无法回答的。
毕竟系统的存在,想也知道不能说。
不能说,但也不想他如此不安。
身躯微微前倾,在他微红的眼角处落下温热的吻。
“我身上有太多事无法说,但有一点我可以很确定。”
声音一顿。
“我会,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陪伴的约定,这次我不会再失约。”
“嗯!你说的,永远永远在一起。”魇梦脸贴在汀岛寐的心口,眷恋的说道。
汀岛寐靠在窗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
腻歪完后。
魇梦出去了。
汀岛寐洗漱完准备睡觉时,这些年一直处于挂机中的系统出现了。
【哎呀,糟糕,玩的太起劲了,一不小心这个世界就过去了十年!】系统先是懊恼的说了句,然后连忙查看这进度条。
【更新恋爱进度:百分之十。】
?
系统发出土拨鼠尖叫。
“嘶。”汀岛寐捂住疼痛不已的头,大喊着让系统冷静。
系统在长达数分钟的尖叫后,然后恨铁不成钢的道。
【十年啊,整整十年,你这进度才到百分之十?】系统不愿意相信。
“唔,我觉得百分之十已经很厉害了啊。”汀岛寐眨眼,无辜的说道。
厉害…
厉害个屁!
系统掀桌。
【我真是太高看你了,原以为有列车上的经历,在重新绑定后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恋爱进度,呵,呵呵呵!】
系统狠狠的把汀岛寐冷嘲热讽的一顿。
十年百分之十,那岂不是宿主在这个世界老死都达不到百分之一百?
系统很气,但它能怎么办,它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继续挂机。
气疯的系统走了,而汀岛寐却忍不住笑了。
她眸中含笑,歪了歪头。
汀岛寐非常开心,所以在睡梦中都是笑着的。
等她笑醒后,一把抓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有些无语的说道:“大白天的,你不休息,在这乱动什么?”
“梦到什么这么开心?”魇梦另一只手撑着脑袋,反握住她的手,有些无聊的把玩着她的手指。
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汀岛寐带着笑的睡脸。
他很好奇她梦到了什么,所以进入了她的梦境。
可是她梦境中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唔,逼疯一个不讨喜的家伙,所以我很开心!”汀岛寐勾了勾唇角,抽回自己的手,准备从床脚下去。
纤细又带着力量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身。
魇梦微微用力些力道,把她带入自己的怀中。
“我还没睡呢,你陪我睡觉嘛~”他压低声音,尾音拉长,撒娇的说道。
大概明白又是不能说的家伙,魇梦也不再问了。
“…”
汀岛寐沉默,挣扎了下。
别看魇梦瘦瘦小小的,他的力气还是大的啊。
只要他不想,今天她是别想下这个床了。
“魇梦,我已经睡醒了。”汀岛寐让自己冷静,要好好跟魇梦沟通,毕竟挣扎…是挣扎不开的。
这已经不是男女的差别了,而是人与鬼的!
“不要~”魇梦拒绝。
感觉怀中的人还尝试挣扎,他抬起她的下颌,轻眨含水的眼眸,柔声说道:“你不愿意陪我一起睡觉,姐姐,是不喜欢魇梦了嘛~”
汀岛寐微微一愣,呼吸不由自主的放轻。
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吧,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喜欢他的眼睛。
已经不记得多少次了,每当他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时,总会让她专注的看着他的那双漂亮眼眸。
诱惑。
太诱惑了。
汀岛寐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推到一边。
“姐姐~”
娇气十足的嗓音,汀岛寐觉得魇梦不是女孩子真的太可惜了!
汀岛寐用力的推了魇梦一把,然后翻身坐在他的腰上。
魇梦躺在床上,橙黑相间的发散落在床头,他轻轻的眨了下眼,似乎对目前这情况有些懵。
汀岛寐双手撑在他的两侧,笑眯眯的说道:“你知道姐姐这个称呼的含义吗?”
汀岛寐在孤儿院长大,其中经历了数次被领养。
但是每个家庭,她都是没有兄弟姐妹的。
轻轻勾起橙黑相间中的一绺绿,这发色与他的眼眸同色。
她在他印有金色方形的脸上轻吻了下,然后道:“魇梦,你想与我姐弟相称吗?”
魇梦完全傻了。
汀岛寐成功的从床上下来,哼着小曲心情愉悦的走出了屋中。
当然,开门的时候她只打开了个小小的缝,避免过多的阳光照射在屋中。
砰。
砰。
砰。
魇梦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耳边似是有着砰砰砰的声响。
他茫然的到处看了看,并未找到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自动更新恋爱进度:百分之十一,恋爱之心已形成,请系统尽快收集。】
极轻极轻的提醒声,这是针对系统的提醒,汀岛寐听不见。
而系统么,挂机中的它更听不到了。
唯独一颗橙色的,如同宝石般的心形漂浮在空中。
-
姐姐这个称呼,他是故意的。
拉长的尾音,撒娇的语调,他也是故意的。
当这两者结合,她对自己的纵容会无限放大.
他喜欢,他喜欢看她无可奈何却又宠溺的模样。
可除此之外,姐姐还有别的含义吗?
他抓了一个人类,在对方与自己普及之后,他的眉心不由皱起。
瞥了眼瑟瑟发抖的人类,轻舔了下唇角,在对方恐惧的神色下,魇梦离开了。
看在他回答自己问题的份上,就不吃掉他好了。
又是夜。
汀岛寐坐在铜镜前梳着自己的长发,十年的时间,她原本及肩的发已经过腰了。
在这落后的时代,洗漱不太方便的汀岛寐不是没想过剪掉。
但是么,被魇梦阻止了。
他倒是十分喜欢她的一头长发,时不时就握在掌心把玩。
梳完头发,刚把木梳放下,便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侧的魇梦。
“回来了啊。”汀岛寐看了他一眼。
天一黑,他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也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唔。”魇梦应了声。
“我刚才去抓了个人类,让他给我普及了一下姐姐这个称呼的含义。”
汀岛寐的手一僵,通过铜镜她可以看到自己的脸色发白。
想到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而使无辜的人死亡,她的脸更加苍白啦。
没有得到回应的魇梦歪了歪头,似是想到什么后,他轻轻的啊了一声说道:“我没有吃掉他哦,毕竟他老老实实回答了我的疑问,我是应该感谢他的。”
魇梦的话让汀岛寐微微松了口气。
她挤出一抹笑看向魇梦,问道:“那你现在知道啦?”
魇梦皱了下眉。
抿着唇上前,没什么肉又病态白的手揉了把她的脸。
不开心道:“不想笑就不要笑。”
“没有。”汀岛寐摇摇头,握住魇梦的手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
魇梦一直都知道的,虽然汀岛寐从未对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类生出怜悯之心,但她…始终都是人类。
她并不想看见那些残忍的一幕,可因为他,也从未移开过视线。
被注入鬼之血虽是那位大人的一时兴起,但是啊,他是觉得非常非常荣幸的。
他很满意自己身为鬼的身份。
就,有时候在静下来的时候也会觉得可惜。
他在想,如果他还是人类的话,遇见同样是人类的汀岛寐,他们是不是就真的能永远相守在一起。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老年后,也能挽着对方的手看着路边风景。
再到百年后,埋入同一个墓穴…
“魇梦,魇梦。”
汀岛寐的声音唤醒了失神的魇梦。
“怎么了?”魇梦眨眼。
“你还没回答我呢,现在知道了姐姐这个称呼的含义了吗?”汀岛寐笑着问道,她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短短几分钟足以。
“知道了啊,不过我现在并不想聊这些哦。”魇梦勾起汀岛寐的一缕黑发,缓缓的在食指上打着圈。
“啊,会打结的。”汀岛寐没问他为什么,只是不满的瞪着他的手。
“会吗?”魇梦抬眼,食指微动,那一缕黑发柔顺的落下。
“…”
看着魇梦那挑起的眉头,汀岛寐动了动唇没讲话。
转过身,自暴自弃的任由魇梦去折腾自己的头发了。
-
魇梦啊,他不想和汀岛寐以姐弟相称。
家人的感觉虽然也很好,但他想要的更多呢。
亲近,细吻,再是肌肤相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
就好比今日吧,汀岛寐舒舒服服的在泡脚。
正在发呆的魇梦大概真的是太无聊了,他蹲在了木桶边,伸出手。
汀岛寐瞬间把自己的脚抬了起来,速度之快竟是让魇梦都没有反应过来。
魇梦眨了下眼,望着缩在床上的汀岛寐。
“你干嘛?”汀岛寐抱着自己的小腿,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
“没有。”魇梦轻轻摇头。
“只是想触碰一下。”
“…”
汀岛寐无语,脚是没办法继续泡下去了。
也是从今天开始,她往床上放了两床被子。
魇梦站在床边,不解的歪着头。
“睡吧!”汀岛寐也没有说为什么,钻进属于自己的那床被窝,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汀岛寐是舒服了,而魇梦拎起另外一床被子看了看。
啪的一声,把被子扔了出去。
“…”
汀岛寐看着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你又干嘛!”她抓着仅剩的一床被子,生气的问道。
“我不喜欢它隔着我们。”魇梦无辜的回答。
很好。
汀岛寐磨牙。
第二日。
汀岛寐睁开眼,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
把像是树袋熊的魇梦扒开,疲倦的下床。
活动了下脖子。
咔咔声作响。
啊,好难受。
今日阳光明媚,汀岛寐站在屋外伸了个懒腰。
“嘎嘎,嘎嘎…”
空中飞过一只黑色的乌鸦,它落在树枝上,嘴里发出嘎嘎的叫声。
它看似跟乌鸦无异,实际上它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
鎹鸦,那是每个猎鬼人都会拥有的。
“嘎嘎,嘎嘎。”
它还在叫。
汀岛寐勾了下唇,捡起地上的石头,精准的打在了鎹鸦的身上。
“嘎嘎,嘎嘎,坏女人,坏女人!”鎹鸦扑打着翅膀飞在半空中,身体似乎因为被打而受伤了,所以它飞的歪歪斜斜的。
“回去告诉你主人,不要多管闲事哦。”汀岛寐笑着对它挥挥手。
“嘎嘎…”
直到鎹鸦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汀岛寐才扯了下唇角。
哎,看样子要加快进度了啊,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呢。
十年之久。
终于还是有活着的猎鬼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么。
深夜。
汀岛寐在夜色中狂奔,身旁跟着不紧不慢的魇梦。
“我抱你吧。”魇梦悠闲的看了眼喘着气的汀岛寐说道。
“不用,也没有多远了。”汀岛寐摇摇头,那是她挑选了许久的地方。
山上较为隐蔽的一处,她用了好一段时间才挖出了一个洞。
到了地方,汀岛寐停下,看向魇梦,“开始吧。”
“唔。”魇梦轻轻的歪了歪头,脱掉白手套,随着手背上的嘴张开,他的眼眸散发着幽幽绿光。
“血鬼术·梦境。”
哐的一声,绿光把他们周围数十米的范围全部照亮。
如果此刻有人在山上会看见,山的这一块,是直接处于虚化的状态。
另一边。
突然感觉到下弦壹气息虚化的鬼舞辻无惨放下了手中的试管,面色冷峻,感知细胞。
他看见,他听见…
“虽然已经到了这步再多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遍,真的不后悔吗?”这是下弦壹的声音。
“不后悔。”
啪嗒。
鬼舞辻无惨捏碎了面前的桌子,通过那仅存的感应来到了山中,面对那看不见的阻碍,鬼舞辻无惨想把下弦壹召唤到自己面前。
然而没用,一点反应都没有!
铺天盖地的杀气与愤怒。
他竟敢,区区下弦的他竟敢脱离掌控!
虚化空间内,梦境的大门正在缓慢打开。
魇梦看到被隔绝在外的大人,有些纠结的说道:“虽然我是真的很崇拜大人,很想要为大人解决一切烦恼。”
话锋一转,他露出灿烂的笑。
“可是,我不允许让不幸运的事降临在她的身上。”
魇梦身在何处鬼舞辻无惨看不见,但他能听到魇梦所说的话,也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在这赌上一切制造出来的梦境外,鬼舞辻无惨停下了召唤。
薄唇微动,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愚蠢。”
说完,他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