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月骑马狂奔在夜里,没有跟李梅辞行,他内心充满了愧疚。李梅对他情深意重,除了母亲之外,是他最深爱的女子,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忍心让她去趟浑水。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人乏马困。却见不远处有“客栈”两字的旗子在飘扬。想不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还有个客栈,王江月的眼睛亮了起来,倦意全消。
马被店小二拉去招呼了,王江月点了些菜,要了壶酒。掌柜的异常的热情兴奋,大清早的来了生意。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王江月自斟自饮。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往客商越来越多。因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们只能在此落脚歇息。
王江月吃喝得差不多了,有了离意。却听见隔壁的两人在讲:“唉!这王家大公子真是过太过份了,他那老爹刚出门,就把那么多的家产败个精光。”另一个也咐合道:“是呀,如今那王英雄去逝了,他就更无法无天了。"
在这方圆百里内,“王英雄"是人们对父亲的尊称,王江月明白他俩讲的是自己的大哥王景明。他没有向俩人打听更多的详情,归心似箭,匆匆的结了帐,出了店,牵过马,立即跃身上马,风驰电掣般往家的方向奔去。
在他的印象中,大哥并不像是败家的那种人。可那俩人说得那么肯定,其中定有源由,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家中一定有所变故。他的心又急又乱,真希望立马到家,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以目前的速度和路程,自己还是要得全力奔波两天。
夕阳西下,来到一小镇,实在是累了,王江月还是慢了下来。左顾右盼,想找个客栈歇脚,可能是镇子太小,客栈少,还真费了不少心思,在一个僻静处才找到一家客店。
实在是累了,胡乱吃喝就睡下了。半夜醒来,王江月也没有心思再睡了,于是收拾了包袱,下楼奔马厩去了。
黑灯瞎火的行走在夜路,冷风阵阵的吹打在脸上。王江月又想起了李梅,相思的泪在眼眶里打转,默念着心上人的名字,王江月第一次感受到心中的爱之切,情之深。可人生就是这样,好事多磨,不可能事事都顺了你的愿,总会给你一些坎,一些难,让你去经历和成长。
在这黑夜里,周边茂密的树林让这条道变得更加阴森,常人肯定会感觉恐惧,不敢独自前行。可是王江月凭借了自己高深的武艺,根本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
走着走着,看见前方有一点亮光,王江月以为是早起的人家,越走近亮光越大,原来是一堆篝火,是有人赶路累了歇脚?王江月心里有了疑问和防备,说不定是半道拦路抢劫的悍匪。
还真是心里想到什么,眼前就会出现什么,火堆边坐着的三人见王江月骑马过来,便都站了起来,肩上都扛着磨得发亮的大刀走了过来。看他们长得歪瓜裂枣似的,王江月便断定这几人非善类,是来打劫的。
王江月勒马跳下来,没等他们开口说话,便先发制人的说道:“几位兄弟是打劫的吗?我身上有些银两,有本事上来拿就是了。”
三人一听大吃了一惊,愣住了。平时都是他们三个吓唬别人,让别人害怕并交出钱财的,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这世道变了,反了?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其中大个子看了左右俩人一眼后说道:“看来今天非动刀不可了,一起上。”说着一起挥刀冲了上来。
王江月并没有去拔剑,从他们出刀的姿势来看,这几人肯定学艺不精。王江月只是轻轻一闪,就移到了三人的后面,三人扑了个空,见前面没人,对视了一下,又迅速的转了过来。王江月的动作之快,让他们三人惊叹,恐惧感也由然而生,心想,今天是碰上了硬茬子,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能赢得了他。
三人可真是骑虎难下,鼓足了勇气,再次挥刀扑过来。王江月这回决定要给些教训,于是快速迎了上去,转瞬间卸了三人的刀,然后给每人来了不轻不重的一拳,三人原本就是不学无术之人,平时也是借夜黑专吓唬胆小的过路人,骗些钱财,哪受得了高手的一拳,顷刻间便仰面躺在地上直叫“哎哟”。
王江月拿起了地上的一把刀,在三人面前晃了晃,那人知道遇上了高手,便忙起身,爬过来跪拜在地上只求饶。
王江月看这几人的这副嘴脸,心生厌恶,便大声喝斥道:“你们有手有脚,又不是七老八十,完全可以自食其力,养活自己,为何要干这祸害他人,见不得光的营生?”
那高大高子的人一边求饶一边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但凡有点活路我们也万万不会干这祸害人的营生,我们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呀!”
王江月见他似乎有难言之隐,于是动了恻隐之心,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有些伤感地回道:“我们原本是安份守纪的佃农,多年来种田为生,可是这些年王家的水田租金越来越重,交了租金便没有多少粮食了,一年到头辛苦下来,也填不饱肚子,只好出此下策了。”
二江月心里一沉,接着问道:“你说得是那个王家?"
“还能是哪个王家,方圆百里都是王铁山的水田,如今王铁山不在了,那王大公子又把租金翻了个倍,叫我们怎么活下去呀?”
王江月原本想狠狠地教训一下他们的,可是听完大个子人的话,他的心微颤了一下,原来罪恶的根源是自家的长兄,是王家人逼他们走上了这条路。有些沮丧的说道:“对不起大家了,我是王江月,是王铁山的三儿子,你们还是回去好好种地吧,我争取把租金下调,让大家有奔头有活路的。"
三人一听,顿时泣涕连连,如捣蒜般叩首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