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月接过掌柜的递过来的信,感谢了他一番后,找了个僻静处的一方桌前坐下,迫不及待的拆开信读起来。
不一会儿,他捧信的双手在颤抖,红着眼潸然泪下,串串泪珠滴在了信纸上,接着悲痛欲绝的哭出声来。
李梅心中暗叫不好,忙问道:“江月哥,怎么了?"
王江月咽哽着把信递给她,并扑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李梅看完信也泣不成声,阵阵悲痛笼罩着他俩,久久不能走出失去亲人的悲哀之中。
掌柜的看到这情形,走上前来关心的问道:“二位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李梅摆了摆手说:“家中的一些事,谢谢你了。”
掌柜的又开口说道:“他们几位在这里等了你们半年多,刚走十来天。他们先是住在客栈的,后来到外面租了小房子,姓李的年轻人在我这里打工,姓杨的在城门口摆小摊,就是为了等你俩。”
李梅鞠了个躬并说道:“多谢掌柜的这些日子里对他们仨人的照顾,信里说了,你是个好人。"
掌柜的摆了摆手说:“没什么,出门在外,谁都会遇上难事,相互帮衬那是应该的。”
王江月同时失去了父亲、师父两位至亲,心中的悲痛那是不言而喻的。可是作为一个男人,又出门在外,他必须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去面对现实生活。
看看天色已晚,李梅柔声对王江月说:“江月哥,今晚就住下吧,明天再走。”
王江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并回道:“好的,就住下吧。”
店小二把饭菜酒送到了房间,为了不让李梅太担心,虽然没有胃口,王江月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些。然后倒了碗酒喝了起来。
这酒的味道跟那酒仙酿的酒真是没法比,可是王江月也没有心思去挑剔,他只想麻醉一下自己。
李梅也只吃了一点,也倒了碗酒陪着王江月。她知道他心中的悲痛,她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安慰的话只会勾起他更多的伤心。
在山谷底的这些日子,他们学会了用酒交流、沟通,甚至连举杯碰杯都显得很有默契。
此时,没有闲情逸致去理睬这些,李梅只希望她的江月哥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不做出出格的事儿。
一大碗酒王江月一饮而尽,李梅想说点什么,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又给他盛满一碗,自己也一饮而尽。
王江月在酒精和尽大悲痛的驱使下,还是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话语:“父亲,师父,我一定会手刃仇人,为你俩报仇。否则,我会以死谢罪。”
李梅马车都买好了,生活用品和路上的一切所需都备好了,可是王江月却还在酩酊大醉中,多亏了掌柜的帮忙,才把王江月扶上马车。
向南,一直向南。王江月的心智越来越清晰。他的今后规划也在心中生成,他一定要有所作为,最终手刃仇人,不让王家人蒙羞,解决谷底之迷,不让所有的一切恩怨不了了之。
几天的舟车劳顿,俩人总觉得身心疲惫,在车里浑浑噩噩。放任马车自由狂奔,马没了彊绳束缚,想要多奔一下,无奈路途遥遥无期。
马停了下来,顾着吃路边的野草,主人教的少,自己也懒得去悟,吃草跑路便是天职。
离李梅的家乡越来越近,李梅的心绪越来越疑重,她有些预感,这个越来越成熟的男子,绝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了自己的目标。
他俩的到来,李家上下自然欢乐无比。王江月不失大家风范,有礼有节,让李府上下满意,都把他当作了当之无愧的女婿。
宴席还在继续,李梅总觉亏欠太多,一心想尽力,忙碌之中,忽略了王江月的感受。
李梅醒来时,天已大亮,她听到了父母的哀叹声:“唉!她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是不是喝酒多了烧坏了脑子。”
李梅掀了被子,立马跳了起来,又觉不妥,又换了一身装,才跑了出来,对着爹娘、下人问道:“江月哥呢?"
众人都以为她离家的这段时间头脑有了问题,都原谅了她。
可她还是不依不饶,抓住母亲的手问道:“江月哥呢?”
她母亲理解了她的心思,毕竟每个人都是要长大的,都是要面对的,于是说道:“他走了,他有他的路,你有你的命,一切随意而安吧!”
李梅所有的爱恨喷涌而出,她哭泣着说道:“为什么呀!为什么,你们就这样让他走了!”
其实,王江月说过,要安全的送李梅到家,他做到了。他又细想,一切恩怨因他而起,幸与不幸他应该担着,于是策马扬鞭而远去。
李梅在后花园里呆坐着,其实她的魂魄早已离身而去。王江月,不止是一个姓名,而是她生命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