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知道你憎恨朝廷。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在隐瞒的了。”
“你知道吗?你师父他曾一心为朝廷,可朝廷利用了他。”
“他并不是恨朝廷,只是恨朝政。前些日我见过他,受他点化,要去做一件大事。”
“能跟我透露一下是什么事吗?”
“铲除梁氏,重振朝纲。”
“可我若就此放你走了,只怕不能服众。”
“那我只好硬闯了。”
上官瑶华豪兴大发,道:“我倒要看看你的武功精进到什么地步了,出招吧!”
关健飞身而起,以一招大悲花杵直点上官瑶华眉心。
上官瑶华同以一招大悲花杵反击而去。
但关健乃是虚晃一枪,侧身从上官瑶华身旁穿过,夺门而去。
上官瑶华不禁一惊,心想自己练这门功夫数十年之久,尚不能这般的收放自如,没想到关健只练了几天,就几近大成,实在让人艳羡。
她追出去,挡在关健身前,喝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说走就走?”
关健急于脱身,只好将鬼脸儿教给他的功夫尽数使了出来,尽管他招招都留有余地,却依旧让上官瑶华应接不暇。
悲花派众弟子闻声,纷纷围了上来。
关健不愿多做纠缠,拔出月凝剑,使出了列子御风剑法。
剑气浩然,使得四下如疾风劲走,围观之人皆不敢睁眼直视。
他趁机收剑,清啸一声,从花屋坪的山门上一跃而过。
上官瑶华也不去追,对众弟子道:“不好好练功,只有被人欺侮的份儿。从明天开始,每人必须勤奋苦练,待有小成,再找这小子报仇不晚。”
悲花派众弟子皆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她们平日不可一世的掌门人,竟然连一个黄毛小子都奈何不了。
但这其中的端倪,碧芮一清二白,她看出了她师姐是手下留情,故意放走了关健。可上官瑶华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她却不得而知。
......
关健出了花屋坪,取了一只小舟,来到了当日寄存青霓的那个马号
他只在马号外唤了一声,青霓便自行挣脱了缰绳,从马号中跳了出来。
他唯恐悲花派中的人追来,慌忙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往官道奔驰而去。
他接连赶了三天的路,始终不见人烟。好容易来到一个叫做“竟陵郡”的地方,却见城门口白骨如山。
他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小心翼翼地牵着青霓,进入了城门之内。
一进城门,便见饿殍当道,满城一片荒凉。
他走着走着,忽见几个面色发青,眼窝深陷的几个人围了过来。他以为是叫花子,忙从怀里掏出十几枚五铢子,散给了众人。
可那些人将钱塞进了怀里后,仍就将他挡着不肯放行。
关健拱手道:“实在是没有了,烦请各位行个方便,让在下过去吧。”
“你走你的,但这马你得留下,哥几个好些日子没尝过荤腥了。”
“各位好汉行行好,在下还有迢迢千里之路要走,全仰仗这马赶脚了。”
那些人也不理会,各自从腰间摸出一把牛耳短刀,就要去割青霓身上的肉。
青霓毕竟是匹有灵性的马,一见那几个无赖图谋不轨,忙调转屁股,后腿一蹬,把两个人踢飞到了几丈之外。
但它的凶悍不仅未能震慑剩余几个赖皮,反而助涨了他们士气,一人道:“这畜生力气不小,它身上的肉肯定很有嚼口。”说着便将刀往青霓身上招呼。
关健忍无可忍,腾起身来每人各赏了一脚,踢得那些人满地找牙。然后翻身上马,愤愤然退出了城去,决定绕路而行。
他出城后,走到一片乱坟岗时,看见一少女倚在一棵柏树上,悲痛欲绝地啼哭着。那哭声甚是凄婉,使闻者不免感到心寒。
“姑娘,人死不可复生,节哀顺变,多保重些吧。”关健上前安慰道。
“已死的人我已经哭遍了,我哭的是活着的人。”那女子兀自抹着眼泪,头也不抬。
“生死皆有定数。这世间如炼狱一般,人死了,或许是为享福去了。”
“你倒是旁观者清,但怎知我大好青春,无痛无病,却就要去死,心里是什么滋味?”那女子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是什么人要杀害你吗?”
“要杀我的,是我自己?”
“那我就不懂了?”
“我偌大的家产,说抄就给抄了,爹与兄长又被那狗官抓进了大牢中。那狗官非要纳我为妾,我若不从,他势必不会放过我父兄,可我怎肯委身给那老匹夫当小妾。可为了父兄,我又不得不嫁。等我嫁了,换回了父兄,死期也就到了。”
关健听这女子一番陈词,几乎气炸了胸膛,道:“这狗官莫非就是那竟陵太守?”
“不是他又能是谁?”女子悲叹道。
“这厮身为一方郡守,不保境安民,反而搜刮民脂,抢占民女,当真无法无天了吗?”关健怒道。
“他虽只是一个小太守,但他在朝中的靠山却权势滔天,我们这些老百姓,又能奈何?”
“你不要着急,回去等好,我去会会那狗官。”
“你斗不过那狗官的。”
关健慨然道:“我并非只为你一个人,也是为了满城百姓。你先回去等我音讯,若我因此丢了性命,你再来寻死不迟,到那时,黄泉路上,也是个伴儿。”
那女子抬起头,看着三分儒雅,七分尚气的关健,心里暖如火炽,她重重点了头,道:“无论黄泉路上,还是康庄大道,我都等你。我家住在城北张府,我叫张婉灵。”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脸上愁云忽散,换了一副娇红。
关健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径直往竟陵郡太守的府邸飞驰而去。
来到太守府门前,他念及到自己往后或许将成为官场之巨擘,于是便按照官场礼节呈上名帖,并表明自己目的,是为了申饬申饬太守。
那衙役原以为他大有来头,恭恭敬敬地把名帖递了进去,一会儿里头便传出了话来,命令众衙役们速速将关健乱棍打死。
那衙役为了省事,往手上吐了口痰,卸下腰间一口阔刀,道:“你站着别动,我手艺活儿很好,一刀下去,绝不拖泥带水。”
关健气的半死,飞身一脚将那衙役踢飞到内院子中,一路冲杀,来到了太守平时断案的公堂上。
这太守府修建的跟皇宫一样气派,里面珠光宝气、酒池肉林自不在话下。
关健坐到太守那张虎皮包裹的朱漆大椅子上,将惊堂木往案板上一拍,大喝一声:“人来!”
那满地找牙的衙役护卫们忙不迭地跪成一排,求爷告奶着道:“大侠,这玩笑可开不得,这可是朝廷命官的位子啊!”
“你们眼里竟还有“朝廷”二字,速去传这郡中太守来,慢了一,有如此桌!”
关健说罢,一剑斩掉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