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主上?”鬼手见尉迟祈安紧握着桌角,手上青筋乍现,眼神凶狠,不知在想些什么。
尉迟祈安这才回过神,“何事?”
“属下见主上这般,可是身体不适?可否要唤大夫前来?”鬼手见他不太对劲,叫了他几声都没回应。
“无碍,下去吧。”尉迟祈安摆摆手,转身往床边走去。
鬼手不放心,搀扶着他上床,掖好被子,这才离开。
尉迟祈安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紫檀木床顶上的卷云花纹,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受伤时在马车上,意欢她那焦急的眼神。
从他记事起,除了儿时在沈舒颜脸上见到过,他从未见过旁人脸上出现过那般表情。
就连他母妃脸上都不曾有过。
尉迟祈安缓缓抚上心口,不知为何,那儿流淌着一股暖意…
第二日清晨,意欢早早地端着吩咐玉儿做的羹汤,跑到尉迟祈安门口。
“阿安,醒了么?”
尉迟祈安缓缓打开房门,“欢儿,怎的这般早,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只是想着阿安还伤着,不放心,便来看看。”意欢摇摇头,把食盒拿出来,“阿安可是用过早膳了?”
尉迟祈安摇摇头,“并未。”
“起来便好,阿安来尝尝欢儿带来的吃食,本想着亲手做的,奈何欢儿太笨,火都不会生,便只好让玉儿做了。”意欢垂着头,沮丧道。
尉迟祈安轻笑,摸了摸她的头,“欢儿不必这般,府中有下人,吩咐她们便好,若是欢儿伤到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阿安…你…说什么呢!”意欢脸都红了,满脸羞涩。
来到桌前,把食盒中的吃食拿出来,摆在桌上,见尉迟祈安坐下准备端起桌上的青菜肉丝粥,动作僵硬,定是扯到伤口了。
“阿安莫动,欢儿来。”意欢端起桌上的粥,轻轻搅动,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他嘴边。
“啊———”
跟喂小孩儿一样。
尉迟祈安看着一脸认真的意欢,咽了咽口水,他不是想吃,主要是紧张,要问他为何紧张,他也不知啊。
犹豫再三,张口,喝下粥,温度刚好合适。
粥是咸的,可他怎么觉着有一丝丝甜意?
一碗粥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随后,意欢又是给他换药又是给他端茶倒水,忙的不可开交。
贴身丫鬟的活儿都被她干了,尉迟祈安开始也劝过,可是她不听啊。
意欢笑吟吟地盯着他,“不碍事的,欢儿闲着也是闲着,如今能照顾阿安,心中都是开心的。”
“辛苦欢儿了。”尉迟祈安躺在床上柔声道。
意欢摇摇头,“不辛苦,欢儿乐在其中。”
三日过后,尉迟祈安已经能下床自由活动了,好感度也加了5,这三天,意欢可谓是尽心尽力,比她在寻芳阁跳舞时都累。
这天,意欢正扶着尉迟祈安在院中走着,鬼手匆匆赶来,站在不远处,并未过多打扰。
“欢儿,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些天苦了你了。”
“不辛苦,欢儿还想再陪陪阿安。”意欢拉着尉迟祈安的手,撒着娇。
“好好好,那欢儿就再陪陪我。”尉迟祈安拗不过,又让她待了小半个时辰才让人送他离开。
鬼手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主子,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主子的脸不再像往常那般冷冰冰的了,跟见到沈姑娘时也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鬼手摇了摇头,主子的事可不是他能猜忌的。
目送意欢离开,尉迟祈安站在院中,鬼手上前道:“主上。”
尉迟祈安没有回头,“何事?”
鬼手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他。
尉迟祈安拿过信封,回到房中,打开信封,看过之后,放在蜡烛火焰上点燃,不一会儿,信件燃烧殆尽。
“明日让欢儿开始学。”尉迟祈安吹了吹手指,目光悠远。
“是。”鬼手俯首,随后退出房内。
——翌日清晨——
“姑娘,姑娘…”
一大清早,意欢还在做梦,就被玉儿唤醒了。
意欢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何事?”
“姑娘,该起身了,今早芽儿姑娘吩咐,少爷有令,从今日起,姑娘要开始学礼习字。”玉儿把芽儿的话一五一十说与她听。
“什么?!”意欢直接惊醒,不可置信地看着玉儿,“你再说一遍?”
“从今日…起,姑娘要学礼习字…”玉儿咽了咽口水,重复了一遍。
意欢这下清醒了,是了,剧情开始走向正轨了,“唉!”
认命地起床,任由玉儿给她梳妆打扮,半眯着眼睛被青青带到侧厅,那儿已经有个老婆子在等着了。
意欢见她面相,跟寻芳阁张婆不相上下,也是个狠角色。
老婆子坐在玫瑰椅前喝着茶,旁边还站着一个丫鬟,两人应是一起的,那丫鬟的衣服她从未在齐府见过。
待意欢走上前来,老婆子自顾自喝着茶,都未抬头看意欢一眼。
意欢也不急,耐着性子,站在原地,低垂着头。
“小黑子,你看这一幕,像不像不受待见的王妃去新婚第二日去拜见皇后,然后被皇后故意冷落的戏码?”
1279按下暂停键,观摩了一番,“是挺像的哈。”
最近1279迷上了宫斗剧,看着那些个女人们的计谋,真是让它开了眼了。
赶紧拿出小本本记下来,看着厚厚的本子已经写了大半本了,后脑勺好痒,应该是要长脑子了。
良久,老婆子抬眸,上下打量了意欢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目中无人的模样。
“你便就是意欢姑娘了吧?”老婆子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开口。
“是。”意欢俯身,柔声回答。
“模样倒是还算得过去,可这动作,着实粗俗!”
意欢咬了咬牙,你才粗俗,你全家都粗俗,她在寻芳阁学习的也是大家闺秀的礼仪,如今在她这儿却被说是粗俗。
淡定,淡定,意欢在心中默念。
“小红,把我的戒尺拿来。”老婆子声音有些许嘶哑,像是许久不曾喝水了一般。
“是。”小红俯了俯身,随后那来一根两尺长,约莫有小拇指那么厚的戒尺。
怎么回事,意欢感觉手中隐隐痛,看来,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