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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受刑(1 / 1)


门外的狱卒听见月白嘤嘤的哭声,厌恶的说道:“哭什么?这不还有气儿么,三王妃死不了,一会儿敬王还得来问话呢。”

“大人,求求你们行行好,禀报皇上,找个太医来给我家小姐诊治吧。”月白簌簌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求我们,可没用,您得求敬王殿下。”

“月白,别哭,我没事。”花洛凝微微睁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细小的汗珠,衬着她格外无力。

“小姐。”月白看着苏醒的花洛凝,收起了哭腔,脸带笑着说,“你感觉如何?”

“昨日的盐霜,果真是有用……”花洛凝手掌撑地,抬了些身子,依偎在墙上,轻声说道:“伤口已经不痛了。”

两个狱卒对眼相看,猜不透花洛凝是故作镇定还是痛的没有了知觉。昨日的盐水,明明是浓度很高,而且还是用的热水。

“温盐水”是狱卒折磨囚犯的惯用手法,伤人无痕,有人挺不过去,死了,便是草席铺卷,扔去了乱葬岗。

“王爷还未回来,我还是三王妃。他们不敢对我动刑。”花洛凝的语调高亢了几分,像是故意说给狱卒听的。

“三王妃,你可是南岱的女将军,在南岱如何风光,如今也是阶下囚,等玄王殿下回来,不知你是否还有时间咯”

“我就说嘛,这盐水效果与药品一样,你看,你们花少将不也是挺过来了嘛?”

狱卒嚣张的语气,不禁花洛凝有所疑虑。

现在虽收监牢内,但是和亲女使、东枢三王妃的身份依旧在。他们如此挑衅,明目张胆用刑,定是受人吩咐,好生“伺候”,或是有人暗地允许。

“你们……”

月白踉跄着站起来,想要与这两狱卒理论。被花洛凝拦住:“咬人的狗,定是有主人在为其撑腰。月白,不必与他们浪费口舌。”

“你……”气急败坏的狱卒,转念一想,和气的说道:“看来昨日我们兄弟二人还是没有伺候三王妃。”

说罢,便开了牢门,拖拽着花洛凝。月白上前阻止,被一狱卒狠狠甩了一巴掌,昏了过去。

“谁许你们如此对待三王妃?”

花洛凝从披散的发缝里瞥见穆云逸,“正主来了。”

“参见敬王殿下。”两个狱卒见到穆云逸,收敛了手上的动作。

“纵然三王妃要受审,也不可如此粗暴无礼。”穆云逸眼神示意,将花洛凝带出去受审。

花洛凝看着穆云逸冠冕堂皇的假意,意识到“温盐水”只是前菜,或许后面还有更可怕的刑法等着她。

狱卒将花洛凝带进了一间昏暗的房内,将其丢在一张椅子上。

“三王妃,哦,不,我或许还是称呼你为花少将。本王奉旨查办,你也莫怪我讯问狠厉。”穆云逸收起了慈善的眉目。

三王妃、花少将,称呼的转变,也是东枢与南岱的划分。

“敬王殿下,请便。”花洛凝的眼里满是轻蔑。

“为何,未请旨就随玄王出城?你有何用意?”

“陇安县疫况险峻,作为人妻,不愿自己的夫君去冒险,但圣意不可拒,只能随夫君一起前去。”

“随玄王前去,念你是心系夫君。据我所知,你可还去了洪都岭,还冒名混进了尚京城内。这些你又如何解释?”

“解释?”花洛凝觉得可笑,“既然都能查到我去了洪都岭,回了南岱,其中缘由,敬王殿下您不知?”

花洛凝不屑的反问,激怒了穆云逸,“本王问话,休得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呵呵……为了求药,敬王您可信?”

“有何药?在这东枢求不到?”

“厚朴,盛产于南岱。也不知是否是东枢物产匮乏,我们寻了多日,依旧不得。”

“厚朴。”敬王似是想起来什么。

前些日子,在玉露园见着淑妃与人窃窃私语,无意间听到了厚朴之词,当时也未在意,以为需厚朴入药。

淑妃的父家掌管着天成会,厚朴药材紧缺八成是她在从中作梗。

“花少将,来了东枢多日,竟还未摸清各家底细?淑妃的父家,可以是东枢最大药材商会的掌事。动一动嘴皮子的事,为何劳师动众要去南岱求药?”

穆云逸故意将淑妃与天成会有关,告诉了花洛凝。

花洛凝微微紧皱的眉头,原来这泱泱东枢,暗潮汹涌,绝不是眼前这般和谐平静的景象。

“我本是和亲女使,安分守己是本分,自不会去窥探别家的家事。而且,此前事态紧急,我也未曾多虑,只知陇安县临近南岱,更为方便取药。”

“如此好的机会,只是简单的取药?”穆云逸一步步缓缓的走向花洛凝,自是现在凿凿证据,证明花洛凝是清白的,穆云逸也不会信。

“是。只是取药。如若敬王有其他证据,我认。”花洛凝字字铿锵有力。

“花家军果真是嘴硬。”穆云逸慢慢退出房间,侧耳吩咐了房内的狱卒一些事。

“三王妃,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你尝尝这罚酒可好?”

几个狱卒,将花洛凝受伤的脚,抬起放至一定高度,慢慢地一层一层加高,腿脚拉伸的剧痛,加之脚踝皮肉的牵扯,疼的花洛凝咬破了嘴唇。

“花洛凝说的句句属实,为民求药。”花洛凝一字不松,咬字清晰,未吭一声。

脚踝崩开的皮肉,渗出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旁边稍微年轻的狱卒,侧身不忍看。几个年长的狱卒,似是见惯了这些,并未懂恻隐之心,依旧嬉笑着劝说花洛凝认罪。

折腾了一阵,花洛凝并未松口。对于女子来说,这样酷刑多半是承受不住的,奈何花洛凝竟撑到了现在。

在门口观察穆云逸,眼看这些伎俩对于花洛凝无济于事,便轻轻推开门,示意狱卒撤了刑具。

“如若真是回南岱传信,认了便是,何必受这些酷刑。日后我与三皇弟在父王面前,再为你求个情,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花洛凝微微抬起头,拨开散落的头发,自傲的说道,“可笑,我没有做过的事,如何叫我认?”

“既然,你如此执拗,那也怪不得本王动刑了。”穆云逸侧身在花洛凝耳边轻声说道。

“东枢如此大的国域,却也用着屈打成招的卑劣手段。呵呵……也是让我开了眼界。”花洛凝鄙夷地看向穆云逸。

“好一个牙尖嘴利。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拖回牢房,明日再审。”

对于花洛凝,穆云逸还是有所收敛一些,以他以前的狠毒手段,在他手里受审之人,多半奄奄一息,承受不住酷刑而承认罪行。

花洛凝像是一坨烂泥,被狱卒拖着回了牢房。醒过来的月白未见到花洛凝,便拍打着老房门,看见自己小姐被送了回来,震惊、心疼、愤怒,多层情绪夹杂。

“好好养着,明日还需受着。”狱卒撂下一句话,便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穆云逸从慎刑司出来,便去了罄书房。

“儿臣,参见父王。今日初审花洛凝,特来上报。”

“如何?”穆衍并未抬眼,依旧批阅着奏章。

“花洛凝前往南岱之事属实,她一口咬定是只为取药。儿臣觉得其中必有端倪,都已进了南岱,这是传消息的最佳时机,花洛凝不可能没有异象。奈何没有证据……”穆云逸将自己疑虑说了出来。

“父王,云韶递来书信,花颜已被杨琏削权。这花家军,也快成南岱弃子了。不如,我们推波助澜,定花洛凝泄露之罪,难定定也不会为一罪臣,与我们东枢动干戈。他们也可趁此事,彻底与花家军决裂。”

“此事牵扯太大,你必须先有花洛凝泄密之证。”穆衍搁置了手中的笔,抬眼看着穆云逸。

穆衍本想以花洛凝私自出城定罪,借此处置她,让她定定性,不要成为穆寒辰的绊脚石。

奈何穆云逸野心太大,做事过急、过激,竟要东枢冒险。如若一步棋有差池,那南岱与东枢不免引起祸事。

“是。”

“云韶还有其他消息吗?”

“还附了一张尚京的布局图。”

“好,花洛凝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你先下去吧。”

穆衍怕穆云逸擅自做主,最后隐晦的提醒他不可莽撞做事。

目前南岱虽削了花颜的兵权,但是花家军还是驻守在洪都岭,并未完全夺了花家军的权,穆衍还需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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