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一个行李箱打开,他需要收整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了。
“你在干嘛呢?”声音很温和。
霜雪在轻声的低语:“亲爱的神明大人,我要执行下一项任务了,所以正在收拾东西,听说下一个地方有着很美的风景,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注意安全就行,还有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事。”神的声音似乎很高兴,而且是一个不爱发脾气的性格基本上不会干涉霜雪所做的任何事。
“作为信徒传播神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还很感谢您原谅我的擅作主张呢!”还想再说些什么话神明倾听了一会儿,在霜雪终于将一件趣事讲完后再度开口。
“我要等待黎明了……再会。”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听不清了。
这位神明每一次说出要等待黎明,意味着这位神明要好好的休息,神明似乎总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比喻,不过没关系,霜雪的性格也是如此。
“启明,我们要走了,这一次,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玩哦,放心放心,不会再离开你这么久的。”小鸟生气的扭过头不去看身后的主人,任凭主人如何在他的耳边轻轻说话。
“启明,你看看我的手里是什么?”小鸟转过头,发现了主人手中剥好的瓜子,高兴的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傲娇的扭过头,似乎在告诉他我原谅你了。
“好了,谢谢你原谅我咯。”包里可以说是千奇百怪,因为死物可以放入镜子中,但是活的东西不可以,镜子中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是不相同的,那样对于镜中的生物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折磨。
在一个不会感到饿,不会感到渴,不会感到困,没有吃的东西,没有时间概念的世界中生活,很容易崩溃即使是那个地方的主人,霜雪也不能呆太久,两个空间之间还是有时间差距的如果呆太久出来的一瞬间,需要消耗力量换句话来说,是生物体内本来的力量代替了生物所需要的生理反应镜中的空间有着温养着万物的力量,所以不会感到过多的难受,但离开的一瞬间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所以包里头放下了一盆薄荷,一包风车菊的种子,几朵盛开的鲜花,特殊的方法可以让它们安静的保存,一只奇怪但粘人的冰骗骗花(一开始想要移植薄荷的时候,一下子就拔出来了。)由于是幼年状态,所以可以安安静静的呆在土里头,并不会觉得拥挤。
这株冰骗骗花让他感到很亲切,干脆留了下来,不过还没有取好一个好听的名字。
似乎想到了什么,霜雪拿出几个纸条扔到这株元素生物的面前:“选一个吧,选一个当做你的名字。”
最后,叶片卷起了一个包裹的很紧的纸团,霜雪将纸团拆开来看,上面有一个名字……寒冰。
为什么抽到了最土的名字?霜雪的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摸了摸寒冰的头:“以后寒冰就是你的名字了!”
其他的纸团便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经此一事之后,女士对于霜雪的态度好了不少,但仅仅是不互相讥讽的程度,因为如果女士更加表露善意,霜雪就会感到浑身不适的地步了……
幼狼骑士的灵魂也没有被真正的收走,被安安静静的放在了一块能够承载灵魂的水晶中,被深爱的人一直带在身旁,不知道这份爱是否会一直留存呢?
霜雪还算正常,他不会有这种刻意考验的兴趣,所以他将一切都告知了二人,这是他们自己做出的决定,当然,女士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放下执念往事,可是明明放不下执念的是她自己。
人总是会因为情感做出一些误判,这很正常对吧?
霜雪记忆中的神明,总是会温和的回答他所有的问题,神明的存在让霜雪逐渐感到安心,不再会因为噩梦而惊醒,不再会因为过去的悲伤而无法入睡。
这么温柔又爱人的神明,为什么会告知我,我是他唯一的信徒?
在他看来,这般美好的神明应当被所有人所敬仰所爱戴,应当在阳光之下举办为他庆祝之事,应该将一切的美好供奉给他。
神明没有回答他的话语,的确,现在神明应该在沉睡呢,但总归不会感到孤单了,毕竟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呢。
“多纳达尔,你们准备好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了吗?”霜雪收拾好了行李,小心的拖着行李箱缓缓下楼。
“大人,我们的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多纳达尔想要顺手经过霜雪的箱子,可是两只手一用力没有提起来,只好更加用力的提了一下,总算不至于太丢人,“运送行李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为您引路。”
“谢谢了。”霜雪将行李放置好后,便上了马车,多纳达尔用一只手支撑着他的手,防止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下,马车木头的轮子在地上明显有些磕碰,所以一路上可以说有些过于的颠簸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霜雪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露出了一个微笑,对着那一位好久不见的劳伦斯。
女子只是气愤的看着他,毕竟真的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琴团长也表示不需要再查下去。
签的什么合同?就是这个小合同,以愚人众不会过多干涉蒙德内务为条件,换取骑士团不追究愚人众在蒙德的所作所为。
当然,不过多干涉在双方看来的意义并不相同。
真正的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劳伦斯似乎只有一个人了呢,真是可悲啊,真正的贵族,不应该体现在服装与言语上,而应该体现在行动与责任上。
真正的贵族制定规则,遵守规则,维护规则,而且不是像现在这样穿着祖上遗留下来的衣服,说着早已被人厌弃的繁琐的话语,还自命清高……
想起那个口出狂言的劳伦斯,他便不太乐意,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话语,还有些令人感到头疼。
不得不说,路途的确有些遥远,所以需要暂时的安营扎寨,说起来好久没有这样过的感觉了呢,大家围着篝火分享刚刚抹好果酱的烤面包。
而不是像上次一样吃一堆,自己从未见过的“美食”至少这一次东西都能吃,对吧?
真好吃!对于美味的食物,闭上眼睛,细细咀嚼,这是最大的尊重,将最后一口面包塞入嘴中,面包干有些过于干了,有点噎嗓子,喝下了一口葡萄汁……
等等,葡萄汁?!
霜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葡萄汁?这分明是一瓶刚开封的葡萄酒!
明明说是想要喝果汁的,所以他们把葡萄酒当果汁喝?!说实话,的确度数比较低吧?或许是放太久了,自己成了酒?
只要……只要不影响明天的赶路,他们稍微喝一点也没关系吧?霜雪在回想起禁酒令的可行性,最后决定放弃等到了璃月再开始实施吧,难得的都这么高兴。
启明似乎察觉了主人略微有些尴尬,用自己毛茸茸的头蹭了蹭,霜雪才终于发觉自己似乎忘了给自己的宠物留一点东西吃。
幸亏还有一点,霜雪将面包涂好果酱,细细掰碎,启明吃的很欢快。
“慢点吃哦,不要噎着了,还有你应该多吃一点水果的,可是每一次给你拿水果,你都扭过头不吃。”对于有些挑食的小宠物,霜雪并没有什么办法。
启明抬起头,露出了一副我只是一只小鸟,我什么都听不懂的表情。
“我知道你听得懂,不要装成听不懂的样子,请认真的听我说话呀!”对于自己宠物,有一点喜欢闹小脾气,不爱吃水果,霜雪已经习惯了。
他将方便于书写的笔记本放于腿上,开始为神明写一些赞美词,他觉得自己总得为救了自己的神明做些什么吧?
“大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霜雪扭过头,对上了那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
“多纳达尔,有什么事吗?”对于自己最为信任的手下之一,他对多纳达尔一直都是有好脸色的。
“大人……我……”明明能言善辩又十分严谨的人,现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似乎在遮掩着什么。
“多纳达尔怎么了?是有些不舒服吗?”霜雪看着面前的人,内心有一些不解,多纳达尔面色明显有点红,“是不是受凉了?有没有发烧?”
在霜雪微微垫脚,即将摸到头顶的时候,多纳达尔反应了过来后退了一步。
“不是……我我没事的,”快点找出一个好借口啊!快点动动脑子,多纳达尔,你现在的脑子是生锈了吗?!“我只是想问您还需不需要再来一杯葡萄酒?”
“不需要了,谢谢。”霜雪温和的回应,“是不是喝的有点多了?你现在脸有点红。我记得你的酒量应该没有那么差吧?”
“的确好像有点喝醉了,我先去休息了,再见。”多纳达尔明显脚部有点虚浮,像跑一样,离开了这里。
不好意思哦,多纳达尔,我不会回应你的……霜雪垂了眼,看着面前的启明,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一切最后都会与我无关,我的一切都归为我所敬爱的神明。
你不必如此的。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霜雪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回忆起来温和的笑了。
为神明大人献出自己的一切,这应该是神明所期盼的吧?他轻声的默念着,似乎在等待着继续的回应。
比起我的信徒,为了我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我更希望我的信徒能够快乐美好,充满希望的生活……我在黎明之前会很难醒了,如果有需要将手环拽掉,那样我会陪在你的身旁。
谢谢……声音安静了,彻底归于了寂静,这位神明似乎很久都没有醒来过了。从一开始几乎时时刻刻都能陪伴着,到后来的一天聊上两三句,到现在的一个月偶然会醒来一会……
神明也会生病吗?还是说是我的信仰不够纯正,让神明无法长久的存在呢?
还有一种可能是现在的力量并不足够,让神明长久的存在,正如上一次遇见的另一个世界的人所言(那一位将意识寄托在人偶身上的女子)跨越一个世界所带来的损耗太过强大。
霜雪写下了最后一句赞颂神明的诗文,看着那一些文字,最后将那张纸条扔进了火焰中。
不够完美的作品,不配让神明所知晓……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完美主义者,但是在这个方面,他总是格外的考究,这个世界没有那位神明的踪迹,那么去自己过去的旧物中寻找。
从那些书籍中,霜雪对于这位神明的事迹越来越明了,只有这样的赞颂,才足够的真实。
他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那位神明用手遮盖住大半张脸,看不见那一双本该耀眼的眼睛,不过这个动作有些害羞,此刻,他正偷偷的注视着自己的信徒。
也算是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另一位人浑身被遮盖在浓浓的黑气后面,声音并不清晰,抱歉,事情还没有做完,你还不可以回去,至少现在还不可以如果还有其他需求,请跟我说,虽然我不一定能够解决,但我会尽力。
大概还有多久?神明询问着身旁的人,他与身旁的家伙似乎是平级,双方都没有讲究什么礼仪。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自己。声音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着他,我倒是希望你能够早一些回去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在这里找到不能离开的意义,比起那个地方,我感觉似乎这个地方更是一片净土。
你无法为他做出选择,你知道的,他的选择从来都不符合你所想的。
黑影消失了,神明通过镜片看着正在认真翻阅书籍的少年。
请自私一点吧,你没做错任何事,你只需要勇敢的面对自己,请为自己而活。
神明将落了灰的书籍翻开,那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