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冷叫程征觉得你冷。
都到夏天了，冷什么？陆凌妃真觉得程征这行为莫名其妙，她的手就要拿开他的西装，“我才不冷。”
程征眼睛虽然还闭着，但是长臂一伸，准确无误地按上了她想拿开衣服的手，“盖好。”
他的手掌碰上了她的手背，虽然一触即离，但那股温热感似乎还在，陆凌妃的手停住了。
她看着程征将手收了回去，再细细琢磨他刚才不容拒绝的语气，心里疑惑他为什么非要把衣裳盖到她腿上？
低头看腿上的西装，片刻后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她终于明白程征这么做的原因了。
陆凌妃脸上的热度倏地升温，立即看向前面坐着的许砚，发现他一直目不斜视，心里的尴尬减了几分。
再转头瞧瞧闭着眼的程征，她慢慢地换了个坐姿，将腿上的西装拉拉好，盖得更严实了些。
仿佛要缓解之前的尴尬，陆凌妃开始没话找话，“呃...表舅，你什么时候回京北的呀？”
这个问题她之前已经问过了，但程征这次回答了她，他声音带着些低哑，“今早。”
今天早上才到京北？怪不得他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陆凌妃哦一声，没再打扰他小憩了。
车里很安静，许砚连音乐或者广播都没放，只听到车轮行驶在马路上的白噪音。
也不知道程征要带她去吃什么饭，陆凌妃坐着有点无聊了。没什么好打发时间的，于是她就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视线又停留在他的薄唇上，上回她偷亲他，亲得太快，也没尝到滋味，七年前的那次和他吻得倒是挺久的，但都过去这么些年了...
当时是什么感觉呢？她还记得程征的嘴巴很柔软，和他冷硬的外表一点都不一样，很好亲，想和他亲到至死方休。
想着想着倒令自己脸颊发烫，陆凌妃赶紧扭头过去看窗外，手在脸边扇了扇风。
程征在她头转过去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之后又缓缓合上了。
*
到了地儿，是一家古朴的中式饭店。装修风格看上去低调，但内里每一样不是很起眼的装饰，其实价格都很奢华。
陆凌妃觉得这很符合程征的品味，今晚来吃饭的人应该不止她一个，而且是程征做东。
当服务生拉开包厢移门的时候，陆凌妃就知道她猜对了，还好她没自恋到真以为程征和她单独约会吃饭呢。
今晚这饭局上来的人还不少，竟有几个熟面孔。
瞥到傅尧琛在的时候，陆凌妃自动略过，当看到季琉玥也在的时候，她有点儿闹不清这饭局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的局了。
再看到坐沙发上低头看手机，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她有些讶异，不过转瞬脸上倒是有了点笑意。
陆凌妃在打量屋里人的同时，有几个人也在打量她。
她站在程征身边，两人虽没有亲密的举动，但一个美艳，一个冷肃，倒显得十分相配。
季琉玥脸上挂着知性淡雅的微笑，没先主动开口跟程征问好。
傅尧琛打破了这一屋子的安静气氛，跟程征说笑道：“你来晚了啊，待会儿多喝几杯。”
程征跟人寒暄，陆凌妃坐到玩手机的男人旁边，小声跟他说话，“喂，你消失这么多天，原来在这儿啊。”
手机上似乎有什么更吸引男人，他头都没抬，“老爷子找我？”
陆凌妃一笑，夸他，“还是咱们崇十聪明呀。”
男人长相极致英俊，脸上的金丝边眼镜给他增添了几分斯文败类的邪气。
陆崇十终于抬头，眼眸凉凉地瞥她，“别用这种姐姐的口气跟我说话。”
陆凌妃挑着眉，有些嘚瑟，“虽然我只比你大一个月，但我也是你姐姐呀。”
陆崇十下巴抬抬，目光淡淡地指向程征，“要不要我跟姑妈说一声，你又和程征联系上了？”
告诉陆向薇那还得了，陆凌妃气得瞪瞪他，不说姐姐弟弟的事了。
但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她有些炸毛地问：“你，你怎么知道我...那个...程征？”
陆崇十唇勾勾，只说了一句，“以后喝酒避着人点儿。”
难道她喝醉酒乱说话了？陆凌妃还想再问时，陆崇十却先说：“先别告诉老爷子我回来了。”
随即他起身，跟程征打了声招呼，“有事，先走了。人已经找到了，回头把联系方式发你。”
程征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谢了。”
饭都还没吃上，陆崇十就走人了，陆凌妃觉得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不是去找他那位桑小姐了。
今晚这饭局上的人，她除了和陆崇十相熟，那个傅尧琛嘛也顶多算认识，但和他并没什么话好说的，想不通程征叫她来吃饭干什么。越想越觉得真无聊，她干脆拿出手机坐沙发上打起游戏来。
游戏打了一局快到结束，餐桌上菜品已经上全。
眼前多了一双长腿，陆凌妃没管，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游戏里的她正趴在草丛里，人已经在毒圈，另外还有一队人存活。她的队伍只剩她一个，对面的队伍却有三个。
“吃饭去。”程征说。
陆凌妃头都不抬，“你先吃吧，我马上就来。”
她压根不理程征，还给游戏里的自己补了下血，总之就是要赢了才会去吃饭。
“她”趴在那儿平移了一步，就被人打了一枪，又掉血了。
陆凌妃眉头都皱起来，“啊，我要死了，我吃不到鸡了...”
程征似乎叹了口气，从她手上拿过手机，只稍微看了一下，接着就站那儿打起游戏来。
陆凌妃仰头看他，有点懵懵的。
程征居然替她打游戏哎？
也不用两分钟，手机里砰砰几声，然后是赢得冠军后的音效。
程征把手机还给她，低眸看她一眼，“好了，吃饭。”
陆凌妃看看手机，果然是赢了哎，程征最后这一分钟一口气给她加了三个人头。
她收了手机站起来，眼里亮晶晶地望着程征，“表舅，待会儿你再帮我打一局吧？”
还得寸进尺了，程征睨睨她，没说话。
陆凌妃双手合十，眨巴着大眼睛装乖，“拜托，拜托。”
她倒是会拿捏人的，程征嘴角很浅地弯了下，大掌轻拍拍她的后脑勺，也不说答不答应，“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