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晚住了小半个月的院,出院的时候才发觉隆冬已至。
这段时间周惊寒只有晚上会出现,频率不高,但只要来了就会陪她待一晚上。
两人极为默契的没有提那天晚上的事。
唱晚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他神色泰然自若,她便默默的把心头的疑问压回了心底。
就当真的是在做梦吧。
出院后周惊寒没有让她马上上班,而是大笔一挥,又让严余晖给她批了一周的假在家休养。
在家休养的第二天下午,林曼声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这才恍然想起,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唱晚,我妈给我寄了两条围巾,让我带一条给你,你啥时候休息?我来找你。”
“最近一周都有空。”她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生病这件事也就没必要瞒林曼声,“前段时间得了急性阑尾炎,做了个小手术。”
“什么?!”林曼声急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啊!严重吗?恢复的怎么样?”
“已经好了,我都出院了。”唱晚笑笑,心中微暖,“你不是最近忙着论文吗,我怕影响你就没和你说。”
林曼声嘟囔:“论文哪里是那么好写的,你要是和我说了,我就有理由扔到一边暂时不写了。”
“......”
“那这段时间谁照顾你的?张君尧?”
“不是,我没告诉他。”唱晚犹豫了一下,“是周惊寒。”
“我靠,这才多久没见,你俩进度条拉这么快?”林曼声很兴奋,“说来听听发生什么事情了?”
“......”
她把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的尖叫声太大,唱晚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林曼声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才重新开口:“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林曼声瞳孔地震,“到底是你暗恋他还是我暗恋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大事?”唱晚纳闷,“只是一个阑尾炎而已。”
“重点不是这个!”林曼声急得语无伦次,差点都要忘了怎么开口说话,“晚上我们出来吃个饭再说,我这个月的窝囊费正好发了,请你吃椰子鸡,好好补一补。”
“我请你吃饭吧,我比你有钱。”她算了算自己的余额,笑道。
“......”
“你一个月多少工资?”林曼声好奇问。
唱晚小声报了个数。
“我靠!”林曼声惊了,“早知道就不读这个研究生了,如果我当初留在ST努力转正,现在就可以和你一起上班了。”
“亏大了!”
“......”
下午六点。
唱晚洗了个澡,穿上毛衣,背上包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
思绪渐渐胡乱发散,家里的小猫还在周惊寒那里养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人一闲下来,难免会胡思乱想。
她忽然想起了写给他的第四封信,写在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
「亲爱的某某,
见字如晤。
我不知道一封信要怎样开头才算完美,也不知道字里行间应该踏出怎样的步子,来表达对你的思念。
总说见字如晤,可我什么时候能够透过信纸再次见到你?
周唱晚
2018.2.10」
电梯门缓缓打开。
她和抱着猫的周惊寒四目相对。
“去哪?”
“和朋友吃饭。”
周惊寒从电梯里走出来,“等会再走,先开门把猫放进去。”
唱晚连忙点头,把门打开,领着他进去,然后放了新的猫砂,猫粮也重新装满。
时隔半月再看到某某,它简直焕然一猫,肥了很多,一张脸圆圆的,毛发蓬松柔软,像颗行走的煤球。
或许是和周惊寒呆久了,某某特别粘他,粘到完全忽略了她这个旧主人。
她想伸手摸摸它,某某看都不看她一眼,喵喵喵叫着绕着周惊寒的腿打转。
“......”
才半个月而已,也不知道周惊寒给它吃了什么迷魂汤。
周惊寒视线从猫身上挪到她脸上,“去哪吃饭?我送你过去。”
唱晚愣了下,报了个地点。
车上。
周惊寒问:“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
“嗯。”
“......”
这段时间,周惊寒不知道帮了她多少忙,怎么着都得表达一下感谢。
若是这次他送她去和林曼声吃饭,而她什么都不表示的话,那也实在太过分了一点。
这跟把他当司机有什么区别?
唱晚鼓起勇气,“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我请客。”
怕他介意陌生人,唱晚解释,“我那个朋友你应该见过,不过你可能对她没印象了,她以前在你们公司当过实习生。”
“大学同学?”
“嗯,我们一起长大的。”
周惊寒瞥她,“行。”
唱晚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和林曼声说了这件事。
林曼声:【我靠!让他来!正好让我刷个脸,以后毕业了进他公司肯定更容易!】
林曼声:【对了,今天正好张君尧也找我,我们俩一起来的,他会不会介意啊!】
【你快跟他说一声。】
唱晚把视线从手机上收回,看向正专心开车的男人,“那个,我朋友说她也带了一个人,不过你也见过,就是上次在警察局见到的那个警察,他叫张君尧。”
“你还有印象吗?”
“一点点。”
这语气也听不出他介不介意。
唱晚小声问:“那今晚我们四个一起吃饭?”
“行。”
周惊寒慢腾腾地点了点头,轻抬眼皮,似是随口问道:“这个新来的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
新来的...
她自动忽略这三个字,老实回答:“不是,他和曼曼青梅竹马,我高中才认识他的。”
“噢。”
周惊寒没再说话。
两人来到最近一家人气很火的椰子鸡店。
一进门,热情的服务员小跑着过来,眼含惊艳的扫了两人一眼,下意识问道:“情侣桌吗?”
唱晚一僵,偷偷抬眼瞅他,却见周惊寒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我干嘛?服务员问你呢。”
他音调拖长,“——情侣桌吗?”
唱晚咬咬唇,收回目光,摇头,“我们有四个人。”
服务员一愣,惊疑不定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打了个转,很快收拾好情绪,笑着道:“请跟我往这边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跟在服务员后面。
她乌黑长发下露出了一小截莹白圆润的耳尖,微微泛着粉,周惊寒垂眸看着,喉口无端发痒,牙尖磨了磨。
想咬一口。